同时,宫北泽也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便气急败坏地打断:"老子没吃过没吃过没吃过!老子身体好得很,吃那玩意作甚!"
  贝蒂没说话,但眼神颇为怀疑地朝他身上某处瞥了眼。
  宫北泽又炸毛,"你看什么看啊!没看过男人没看过下午那会儿让你看你怎么不看纸老虎一只,就会嘴上耍威风!"
  经过这一天反复试探,宫北泽早已摸清这老外的性格。
  就会嘴上装开放,好像很豁得出去似的,一到动真格她就怂了。
  他语速飞快,贝蒂没听太明白。
  不过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显然是被戳中了短处,于是心里更加肯定他绝对是那方面不行。
  一时间,她竟有些同情起宫北泽。
  难怪,长得英俊,身材高大,家里也算有钱,可却单身一人,孤零零地住着,平时也没见他带女伴回来。
  再联想那位前女友……
  贝蒂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恍然大悟,再看向宫北泽时,眸光明显变了意味。
  宫北泽又不傻,看她面露同情和讥讽,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顿时郁闷暴躁得想仰天长啸。
  可惜这种事光凭嘴说的确没有信服力,他总不能把这老外扑倒,身体力行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吧!
  真是气死他了!
  男人胡乱扒了几口饭,站起身火大地道:"你自己吃吧,老子气饱了!"
  话音未落,扬长而去。
  贝蒂皱皱眉,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好声提醒:"你应该去看看医生,可以治好的!"
  "砰!"回应她的,是重重的掼门声。
  ————
  贝蒂脚伤了后,短时间内自然没法上班了。
  机构的大课倒是没关系,可以安排其它助理先顶着。
  可凌飞扬那边的私课就没办法了。
  好在,凌飞扬出差还没回来,暂时不用操心。
  卧床的日子百无聊奈,她才躺了半天,就孤单得抓狂,给千语打了电话。
  "什么你脚伤了不能走路怎么回事"得知情况,千千很吃惊,连忙关心问道。
  贝蒂又开始控诉:"都怪宫北泽!是他非要逼我搬出去,让我去找房子,我……不小心,摔了跤,掉进了水里,好丢人的……"
  她还没说完,千千惊讶更甚,"你还掉水里了天啊,你们这几天到底干嘛了"
  听起来信息量很大,千千说早点下班过来看她。
  于是,下午四点多,千千拎着一大堆水果营养品,来了宫北泽的别墅。
  封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自然要"尾随"相伴。
  可是来了一看,好友不在家,他立刻打了电话,让好友回来"接驾"。
  宫北泽原本晚上有应酬的,听说好友两口子去了家里,立刻让助理通知其它高管去应酬,他驱车回家。
  房间里,贝蒂中午都没怎么吃,千千来了后,拎了大包小包好吃的,她饥肠辘辘,自然是毫无形象地先塞饱肚子。
  千千看得频频皱眉,觉得这画面过于滑稽。
  好歹是一堂堂财阀家的千金,贵如公主,万人之上,怎么就至于沦落到饿肚子……
  "你中午没吃饭吗宫北泽去上班就不管你了"
  贝蒂叹息一声,下颌朝旁边一甩,"他叫人送了吃的回来,可太辣了,我没怎么吃。"
  为此,两人在微信上又针尖麦芒地掐了半天。
  宫北泽怪她难伺候,说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她觉得自己是病人,应该被温柔对待,骂宫北泽太过分。
  两人彼此埋怨,都很委屈。
  千千看了眼堆在矮几上的饭盒,凝固的汤水飘着辣椒油,闻着就是重口味的。
  "这也不能怪他,江城本地菜都是以辣为主,他可能忘了特意吩咐。"千千帮宫北泽说话,不想两人间的印象继续恶化。
  "哼,他就是故意的!我太了解他了!"贝蒂不领情,心里认定了宫北泽的罪名。
  两人闲聊了会儿,贝蒂填饱了肚子,心情大好,突然神色转变贼兮兮地坐起身:"嗨,我发现了宫北泽的一个秘密,大秘密!"
  千语好奇,精致昳丽的五官满是探究,"是吗什么大秘密"
  贝蒂挤眉弄眼,"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吗"
  千语:"……"
  "他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没办法找女朋友,你懂得吧"
  "……"千语懵了几秒,脸色疑惑更甚。
  "就是他……他说以形补形,是这么说的吧所以他吃过那个什么牛……牛鞭是叫这个吧,那不就说明,他……咳咳——"
  千语脸色微红,神情尴尬,"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说漏嘴的。"贝蒂神色笃定,一再强调,"绝对是的,所以他才找不到女朋友,光有一副好皮囊,中看不能用,谁喜欢啊!"
  "……"千语抚了抚额,突然明白宫北泽为什么火急火燎地想把贝蒂弄走。
  这,两人间这误会有点深啊!
  "贝蒂,其实男人吃那个……也不是说有问题,也许是未雨绸缪呢,纯粹当作补身体的。"千语说得很委婉,很微妙了。
  毕竟滋阴壮阳那些补物,自古以来都备受青睐,也没什么稀奇。
  他们家的餐桌上,也隔三差五就有那些。
  大家心照不宣,喝就是了。
  贝蒂多聪明啊,一看千语这脸色,再对比她委婉的解释,马上明白过来:"你是说,你老公也吃啊呀……那个东西,怎么能吃呢还有昨天他让我吃猪蹄,好恶心,那个东西怎么能吃呢你们吃的东西真奇怪。"
  千语讪讪地笑了笑,"每个国家的饮食文化不同,你可以不接受,但应该能理解。"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贝蒂连忙解释:"当然,我尊重你们的饮食文化,只是昨天宫北泽非让我吃,我就不高兴了,想到以前在别处听过,说你们还吃牛、羊好像还有鹿什么的我就……"
  "呃……没有没有,现在没有那些了。"都是保护动物了,怎么能吃,那是犯法的。
  "贝蒂,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以我对宫北泽的了解,他那方面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你要是对他有好感,或者有更深的发展意向,你……嗯,可以尽管放心。"
  贝蒂一愣,"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喜欢他哈,怎么可能!"
  "宫少挺好的,你看,收留你,照顾你。"千语一心想撮合他俩,忍不住说媒。
  贝蒂更夸张地笑起来,"他那么差劲儿!他会骗人,说话难听,脾气不好,还……可能有病,我怎么会喜欢他!"
  "贝蒂,你误会他了,真的,他怎么可能——"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背后这样议论别人,很不礼貌的懂吗"千语话没说完,宫北泽突然出现在门口,双手抱臂,脸色阴沉,一番话虽慢条斯理,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不悦。
  两个女人突地回头,看到宫北泽,面色都有几分尴尬。
  千语尴尬的是,她正跟贝蒂讨论宫北泽有没有那方面的隐疾……
  这种话题,当然是禁忌。
  将不满责备的眼神投向宫北泽身边的男人,她怪老公不提前吱一声——谁知道他们站门口偷听多久了。
  贝蒂平时蛮不讲理,可这会儿背后说坏话被当事人听到,她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也许你对别人挺好,你对我……确实,不怎么样啊……"为给自己撑腰,她弱弱地辩解了几句。
  宫北泽放下手,正要开怼,封墨言走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把人拽走了。
  "你拉我干什么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我找的麻烦,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赖着不走了!"宫北泽火大,开始跟好友抱怨。
  封墨言皱了皱眉,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想帮你,是千千说,你一个人住着孤单无聊,正好这位财阀千金也是一个人,你们住互相有个照应。"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婆在想什么,我谢谢你们,赶紧把人给我弄走。"
  封墨言知道好友对贝蒂是真没那个意思,想了想点点头:"行,我跟千千说说。不过现在她脚受伤了,让她单独住出去,也不太好吧"
  "她住这里也是单独一人啊!我要上班,可没空伺候她。"
  封墨言思忖片刻,又点头:"行,我明白了……"
  晚上,千语在宫北泽的厨房里一通忙碌,做了顿晚餐。
  宫北泽原本还很生气的,可想想好兄弟那么宝贝的亲亲老婆,留在他家亲自给他们做饭,这份待遇——故意世上找不出第二人了,他一嘚瑟一高兴,心中那点不愉快就又散了。
  吃饭时,千语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贝蒂,下楼跟大家一起用餐。
  宫北泽看到她就想起她败坏自己的那些话,冷哼一声撇开眼,都不带正眼瞧的。
  贝蒂也不甘示弱,当他不存在,只顾吃自己的。
  千语看他俩这相处模式,越看越觉得两人有戏,暗暗思忖着该怎么推波助澜。
  封墨言适时开口:"千千,北泽也要上班,贝蒂小姐住在这里,也没人照顾,要么……我们帮她换个地方,请个阿姨照顾下,这样恢复得快些。"
  千语闻言抬眸,看向丈夫,"你说,把贝蒂从这儿接走"
  不待封先生回应,贝蒂急忙否决:"不用,我就住这里,是他害我脚受伤,躺着不能动,也不能上班挣钱了,他必须对我负责,我不去别处。"
  封墨言两人:"……"
  宫北泽倏地抬头,"你讲不讲理!我俩非亲非故的,我收留你这么久,够意思了!"
  "我们是非亲非故,可我们是朋友吧朋友间互相帮忙不是很正常你以前不也请我帮忙过"
  "你——"宫北泽想说,你也太不要脸了,气得说不出。
  贝蒂看向千语,"你不用担心我,我就住在这里,挺好的……他越是想让我走,我越是不能走。他把我害这么惨,我也要让他不好过!"
  这——
  千千跟丈夫对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宫北泽气得攥拳,坐起身问:"那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滚蛋"
  贝蒂眼珠子一转,手一伸,"除非你把那一千万还给我。"
  "呵,我就算现在给你一千万,你能把那套祖母绿给我吗"
  "能啊!项链还在我这儿,耳钉我送给你妈妈了,也是在你家啊。"
  "你送给我妈了又不是给我,我凭什么给你一千万。就剩一条项链了,价值大打折扣,我顶多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
  相当于一折
  贝蒂像听天方夜谭一样,气到结巴,"你真是……太炸了!"
  千语小声提醒:"是奸诈,奸诈。"
  封墨言立刻碰碰她的胳膊肘,示意妻子别插话。
  "对,奸诈!还手滑!"
  千语:"是狡猾,狡猾。"
  封先生:"……"
  宫北泽看向好友夫妇,气得头顶冒烟,他懂了,这两人不是来送温暖的,分明是来火上浇油的。
  "你们够了,信不信我一会儿把你们也轰出去。"宫少忍无可忍。
  封墨言能接受好友对自己不尊重,却不能接受他对自己老婆有半分不敬,闻言立刻脸一沉:"宫北泽,兄弟妻不能欺,你别找抽。"
  "那你就看着你老婆欺负你兄弟"宫少委屈。
  封先生看向娇妻,宠溺一笑:"只要她高兴,她想欺负谁都可以。"
  "……"宫北泽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控诉,"你刚才明明答应我,跟你老婆好好商量,把这麻烦精弄走的,你怎么转脸就变卦!"
  "我刚才只说考虑,没说答应。"
  "你——"
  "还有,贝蒂小姐说你有什么隐疾……这么多年,我倒是从不知道。你如果真是,得趁早去医院看看,现在医疗发达,一定可以治愈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叔叔阿姨早就盼着你结婚生子,你别再耽误了。"想着好友刚才的嚣张态度,阴险的封先生默默地补上一刀。
  宫北泽:"!!!"
  千语见宫少气得脸都绿了,瞪了丈夫一眼道:"这种话,你私下里说就行了,当面说人家不要面子的么。"
  "不吃了!走!你们都走!封墨言,绝交!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见你了!"宫少是真气,双手抱臂撇开身去,饭都吃不下了。
  封墨言笑了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生气了忠言逆耳,我这也是为你好。来,多吃点,好好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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