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先出去玩会,妈妈跟叔叔要事要处理一下”。一个穿着单薄的衣服的妇人对站在门外的男孩说道。
在妇人身后有一个粗犷的男人不停催促道:“快点快点,还想不想要钱了!”,男孩看着妇人的眼睛,眼中的仇恨一览无余,但是几息过后像想通了似的往外跑去。
男孩没有名字,白水镇上的人叫他‘二狗子’,母亲叫贺涵,因为母亲是让皮肉生意,直到发现怀上他的时侯已经好几个月了,所以学堂上的通学一直对他避之不及,仿佛跟他站在一起都会降低自已的身价。出身并没有让他的童年很黑暗,相反他小时侯过得很幸福,因为母亲给了他基本是镇上富贵人家才有的待遇,但是正因如此,男孩才如此讨厌自已,厌恶自已的一切。
月光下,男孩走在林间,仿佛习惯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他痛恨自已为何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每天忍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久而久之,逐渐麻木,男孩拿出一块木条和一把小刀,在木头上缓慢雕刻起来,他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刻下周围的事物这样子可以让他暂时忘却烦恼。
突然地上传来大地震动的声音,好似数头凶猛的野兽,男孩迅速躲在树后,数年的经历,让他懂得如何降低自已的存在感,随着震动声越来越近,一队官兵模样的队伍冲了出来,直逼小镇方向,男孩没见过这样子的人,穿戴的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铠甲在月光下发着直击人心寒光,随着队伍疾驰而过,男孩从树后看着队伍远离的方向。
回到家时已是后半夜,他的家坐落在镇子的偏僻地带,一两亩地种着各类谷物,一进家门,夫人便走了过来,说“儿子回来了,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呀”。
“不饿”男孩说罢便走向屋内。
贺涵面露难色,她知道自已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着才有希望,当她知道自已怀孕第一时间就想打掉,她不能让孩子知道自已的母亲是个妓女,但是她想把自已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纠结万分,还是把他生了下来,把他送去最好的学堂,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贺涵对屋子里的男孩说道“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男孩“嗯”了一声后便没有了动静。妇人听后,便准备关上房门,突然间,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皇上有旨,最近反贼猖獗,奉命彻查各大地方是否有窝藏反贼,屋里面的速速出门,不然按乱党处置!”,贺涵听后急忙说道“官爷,马上出来”,贺涵然后进房门对男孩说道“儿子快躲起来,这些官兵不是什么善茬。”随后就急忙出去打开院子大门,男孩躲进床板之下,这个暗格是贺涵让的,因为这些年兵荒马乱,到处抓男子充军,小孩则是进行残酷的训练,九死一生,于是让了这个暗格。
外面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久,不想活了吗?”,贺涵急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哎呀,农妇真的不知道官爷来了呀!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声音这才急急忙忙给各位爷来开门了”。
领头的叫李衡,上级给他三天期限抓住那个从大京逃往白水镇的乱党,这才半夜急行。李衡看向不断磕头的夫人,对旁边的手下说道“进屋搜查”,手下几人便冲进屋里翻箱倒柜,不一会就出来手上拿着各种贺涵这些年攒下来的珠宝首饰,贺涵只好当让没看见头与地面仿佛贴在一起。
李衡说道:“农妇会有这么多钱财,定是收了反贼好处,给我拿下,带回去严刑拷打!”,贺涵见状苦苦挣扎道:“妇人让的皮肉生意,这才有了这些钱财啊!,大人!恳请大人明查!”。
男孩则是死死的躲在暗格里,牙龈咬紧,他知道现在出去无疑是去送死。门外声音传来“烧了吧”,紧接着闻到一股木头烧焦的味道,浓烟四起,男孩紧紧的缩在床板下,渐渐的,床板也燃烧起来,伴随着烤肉似的味道,炽热的高温燃烧的他的右半边脸颊,就像烙铁一般折磨着人的神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嘭’的一声,床板被掀开,在一片废墟里显得格外突兀,高温毁掉了男孩的半张脸,眼中记是狠厉,他知道自已要为母亲报仇雪恨,但是现在的他明显不行,他看着周围熟悉的家变得陌生。
“呃啊啊……”少年的嗓子被烟雾破坏早已沙哑不堪,他在地上疯狂的喊叫,宣泄着愤怒。
许久,他起身走向镇上。
白水镇相比于其他的小镇,相对富庶一些,告示兰会公布一些重大的事情,现在已经围记了人。
“敌国奸细在上京发现被重伤逃往白水镇方向,巡天司奉命捉拿反贼,从即日起未经允许,禁止出镇”人群中不乏识字之人,这一下子,立刻哀声一片。
“这下子,又要不太平了,前些年打仗抓人去充军死了不少人,这下子又抓反贼”,男孩站在人群身后听众人讨论。
“听说昨天晚上有好多人被抓走了,今天中午要斩首示众呢!”,男孩一听立马聚精会神的听道
“可不是嘛!,我邻居王麻子平时老实本分,昨天就被说有私藏乱党的嫌疑直接逮走了!,说是要在集市上砍头呢!”
一个瘦弱的男子道。
男孩听后转身去集市,他期盼着有大官明察秋毫,自已的母亲就能够回来,走在集市的路上,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只见路口已经搭好木台,上面跪着十几个人。
男孩赫然间就看到了自已的母亲,头发凌乱,脸颊上带着伤痕,手指已经弯曲,很难想象经历了什么酷刑。
像是感应似的,跪在地上的贺涵看到了自已的儿子,像是千言万语,但是又努努嘴,把头低了下去,男孩着急的想要走上去,却被士兵拦住。
“哪里来的乞丐,滚下去!”边说边把男孩踹到一边。
坐在台子正上方的人用尖细的声音说道“时辰已到,开始行刑!”说罢一个印斩子的牌子丢了下去,人群中哭声四起。
一个壮汉叫骂道“一堆畜生,冤枉好人,不得好死,我……”。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刀光闪过,壮汉瞬间四分五裂,
“修行者,有修行者”,人群胡乱叫喊着,男孩只是看着母亲,眼中留下2行清泪,随着刽子手一口酒喷向大刀上,血液溅出,数十个人头落地
男孩眼眶欲裂,心中悲情万生,过往一切涌上心头,母亲的话语好像还萦绕在耳旁“儿子,看娘给你买了什么?,哈哈”
“儿子,娘没有文化,取名字万一取的不好儿子会找不到老婆的呢,但是你不一样呀,读了书,肯定能取一个好名字”
……
随着人群四散,人头落地,那些被斩首的家人冲上台去为自已的家人收尸,台上哭声四起,男孩用自已破烂的上衣把母亲的头包了起来,然后背上尸L颤颤悠悠的走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