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了曲伦烨,钱苏子只感觉自己睡意全意,站在城门楼上静静的望着满是风沙的西城门外,微微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白狐披风,正要下了城墙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警觉的身影忽然从西城门外的一棵大树下面闪过,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哭声传来!
“是谁在哪里哭泣,去看看去!”
钱苏子止住步子,站在满是冰霜的城墙上对着西城门外望去,旁边的钱庄柯一愣神,对着身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下属说道:“去看看去!”
“是!”
那名下属赶忙答应,找急忙慌的冲下城墙,三步并两步冲到西城门外的大柳树下面,对着一名正在哭泣的男子吼道:“哭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赶紧的!闪开点,别妨碍了我们城主夫人的雅兴!”
“你是什么人?”
听到这名下属的怒吼,手握着长刀的席耘正猛然间站起身来,眼中净是寒意,这名秦皇门的弟子看到席耘正满脸寒意的脸,顿时吓得一哆嗦,回头看了看城墙上的钱庄柯和钱苏子,强打着精神说道:“我叫庄厦允,是固原城城主夫人的贴身护卫,你叫什么名字?”
“席耘正!”
默默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庄厦允,席耘正将手中的朴刀放在眼前,傲然说道:“老子在这里祭奠我死去的哥哥们,你小子管什么闲事,再敢对我不尊,小心我手中的青云朴刀不答应!”
“青云朴刀?从哪来的?”
不等庄厦允回答,从城墙上打马下来的钱庄柯已经走到了正前,看着席耘正手中长长的白刃朴刀,很好奇的说道:“这青云朴刀虽然只是一般的名器,但是听说威力异常,不知道好汉尊姓大名啊?我这下属有些鲁莽,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我只是来祭奠我死去的哥哥们的,请大人不要阻拦!”
席耘正瞪了一眼钱庄柯身边的庄厦允,大模大样的解释了一番,转身就要趴在哥哥们的墓前大哭,钱庄柯看了看席耘正手中溜着金边,白刃青柄的青云朴刀,微微点头,领着庄厦允在席耘正的身边淡然的看着,一直等到席耘正哭够了,哭的泪水都没了,才抬起头,对着这两个很有耐心的家伙说道:“你们烦不烦啊?我在祭奠我哥哥,你们在旁边傻站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只是看到阁下手中的兵刃不一般,而且也是感情至深的人物,所以想要结交一番!”
钱庄柯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庄厦允说道:“回去禀告门主夫人,就说我老钱今天看到席壮士,心生敬佩,就先不回去了!”
“是!”
对着席耘正多看了几眼,庄厦允赶忙答应,一路小跑,上了城墙,将钱庄柯的意思说给了钱苏子听,后者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随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吧!”
说完,对着前来报信的庄厦允说道:“既然你们老大不在了,那你就暂时当我的护卫队长吧,听说你小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天生神力的,真的假的?”
“也不能说真假,就是老大从外面淘来的两个大铁锤没人用,我觉得挺顺手的,就拿来用用罢了!”
庄厦允咧嘴一笑,从自己的腰间将两把实心大铁锤拿了出来,在钱苏子的面前舞动了一番,钱苏子微微笑着,看了一眼和席耘正对话的钱庄柯,淡然的走下城墙,在庄厦允的护卫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此时的钱庄柯也终于说通了席耘正跟着自己到固原城中走一趟,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到了固原城中,很快就找到了一家上好的酒楼,这些天忙前忙后的钱庄柯总算是有了点空闲,将自己手头的工作全部推给了张昭河之后,就大模大样的带着席耘正在酒楼当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经过了一番交谈,老实巴交的席耘正终于忍不住将自己三个哥哥惨死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钱庄柯,听说席耘正就是祖秉慧派来拦截杀害松虢兰的杀手,钱庄柯顿时傻在了当场,看着眼前的席耘正,眼神中露出了异常复杂的表情!
“钱兄弟,你怎么了?”
看到钱庄柯的眼睛瞪得和驴蛋一样,有些微醺的席耘正一脸的好奇,后者摇摇脑袋,看着眼前的席耘正,猛然间竖起大拇指,站起身来,将自己雅间的房门关好,然后回到座位上,对着席耘正晃着脑袋说道:“知道不知道,就在刚才,没半个小时的时间啊,我们秦皇门的泓天堂刚刚解散,泓天门的兄弟们跟着他们的老大刚刚从西城门离开,你要是早哭个半个小时,那些人知道了你的事情,一定会把你生吃活剥了的,而且一定会拉着你去找祖秉慧算账的,知道不?”
“切,他们又不是你,能带着我来这里喝酒?”
席耘正有些嗤之以鼻的笑了笑,然后猛然间撩起自己的腰带,对着钱庄柯说道:“告诉你,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身上的宝贝都拿来还这两样武器了,老子活着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哥哥报仇的,第一个报仇的就是祖秉慧那厮,第二个嘛,就是松虢泙了,不过她已经死了,我就发给她吧!”
“既然要对付祖秉慧,那你为什么不参加我们秦皇门呢,咱们兄弟也好做个伴呗!”
看了看席耘正精致异常的腰带,钱庄柯的两眼直放光,认真的点点头,终于把自己拉拢席耘正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不行!”
席耘正大手一挥,对着钱庄柯无奈的说道:“我已经是赏金猎人了,现在是人家关中大世家怀安郑家的家丁了,这次来不就是来刺探你们秦皇门的动向的吗?”
“啊?”
听了席耘正的话,钱庄柯的酒顿时醒了一半,撑着眼前的桌子,将自己的脑袋顶住席耘正的脑袋,满嘴酒气的说道:“你逗我的吧,你过来是刺探我们秦皇门的动向的,那我还带着你过来喝酒,我是不是傻啊?我现在应该一剑砍死你才对吧!”
“没错!”
醉眼迷离的看和眼前的前传个看,席耘正狠狠的点点头,然后一拍腰包,对着钱庄柯笑道:“知道不,你们秦皇门这几个月可是在大西北出了名了啊,那雍州、秦州、凉州西北三镇的世家大族都是对你们无比侧目啊,以前这些人家对我们这些流浪古武者根本就不待见,但是因为你们厉害了,所以他们都雇用我们过来刺探你们的情报,随时准备对你们秦皇门动手,知道不?”
“那你打算怎么办?是跟我们合作?还是准备当那群老混蛋的走狗啊?”
钱庄柯默默的将脑袋从席耘正的脸上拿下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原本被他放在桌边的紫光龙纹剑,也慢慢的被他握在了手中,警觉的看着眼前的席耘正!
“别忘了,那些世家大族可都是王八蛋级别的东西,吃干抹净就骂厨子,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情太多了,你们这些人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卫生纸,用完了就扔了,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知道不?还是跟着我们秦门主有前途,你觉得呢?”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席耘正微微一笑,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眼前的钱庄柯满脸堆笑的说道:“所以啊,我才打算过来投奔一个有前途,容得下我的,还能给我报仇的门派哦!”
“那不就是我们秦皇门吗?”
钱庄柯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握着紫光龙纹剑的手又重新松开了,满脸激动的对着席耘正说道:“我们秦皇门门主秦渊那是只有能力,没有出身,什么样的人都能够加入到我们秦皇门,像兄弟这样有前途的古武者,我们秦门主肯定会好好的重用你的,再说了,我们和祖秉慧那厮的关系你也知道,那是断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打!所以兄弟啊,你就听哥哥我一句劝,留在我们秦皇门,吃香的喝辣的,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
席耘正默默的点点头,目光之中猛然间露出一点寒光:“可惜你们秦皇门不是真正的古武门派,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连朝廷的承认都没有,怎么和黄王府斗?”
说罢,不等钱庄柯反应过来,席耘正猛然间抽出自己腰间的白银铁链带,对着桌子下面猛然间抽过去,端坐在位置上的钱庄柯一个不小心,直接被席耘正甩出来的铁链带缠住了双脚,等到他想要伸手将自己手边的紫光龙纹剑拿到手的时候,席耘正已经将自己的青云朴刀挥舞起来,一刀将眼前的圆桌劈成两半,然后对着停止动作的钱庄柯说道:“钱兄弟,对不起了,我既然要加入华亭涧山宗,就只能用你的脑袋来当敲门砖了!”
“你……”
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席耘正,钱庄柯猛然间一愣,看着即将挥舞下来的青云朴刀吼道:“我是吏部尚书钱韫栖派来保护钱郡主的人,你要是敢杀了我,钱家不会放过你的!”
“哦?”
听到钱庄柯这话,席耘正猛然间止住手上的动作,一脸狐疑的看着钱庄柯说道:“刚才你一嘴一个秦门主,一口一个秦皇门,怎么没听到你说这回事呢?我还以为你和钱苏子就是同姓的关系罢了!”
“我身负如此重要的使命,能够在你面前大嘴巴的话,那我也不会钱尚书选中过来保护郡主大人了!”
对着席耘正冷冷的看了一眼,钱庄柯知道自己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至于剩下的事情到底如何,这已经不是钱庄柯能够把握的事情了!
“好吧,就让你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吧,看来你还挺重要的,老子加入涧山宗的本钱也更大了!”
席耘正将钱庄柯的四肢绑好,然后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背后抖出了一个大口袋,二话不说将一块沾着油腥的毛巾塞到了钱庄柯的手中,然后就把钱庄柯打昏在地,放进口袋当中,紧接着悄无声息的爬上楼顶,从人员密集的西城门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把守大门的人完全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包裹当中,就是自己的老大钱庄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