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什么?”
疑惑的看着身边的裴省海,贺兰华胥恍惚间缓过劲儿来,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裴省海,大声叫道:“我可从来没说这是正式的会议,我们只是简单的谈一谈罢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挥手安抚一下激动的贺兰华胥,裴省海的嘴角猛然间抽搐两下,在心中撇嘴说道:“这个会议就是临时的,大家心中有谱,以后办起事来不就顺利多了?”
对着贺兰华胥呵呵的笑着,裴省海一挥手,身边一个世家长老就站起身来,对着众人一脸严肃的说道:“此番战胜秦皇门,我觉得裴夫人居功甚伟,大家觉得呢?”
“裴夫人是辛苦了,为了与钱苏子鏖战,如今还躺在病床上,可是这论及功劳,当然是带领众人杀退秦渊的苏飞樱了,我说的对吗?”
一脸无辜的看着众人,贺兰华胥一字一顿的说着,眼中闪烁着光芒,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答案!
“额,这个……耀州城可是裴夫人的据点啊,如果不是老裴家三代经营,将耀州城修建的固若金汤,恐怕我们今天就没有机会在此谈笑风生了吧?”
站起身来发言的世家长老有些心虚地忘了贺兰华胥一眼,在裴省海如电的目光逼迫下,才将自己的理由结结巴巴的说完了!
“既然阁下这么说了,那我就问一个问题好了!”
贺兰华胥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世家长老,轻轻的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温声细语道:“如果说耀州城是此战胜利的基石,那么指挥此战的苏飞樱小姐又是什么?不会是这场胜利上的点缀吧?”
“那自然不是,苏小姐也是居功甚伟啊……”
望着贺兰华胥那张无神的脸,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世家长老伸手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对着眼前的贺兰华胥说道:“但是苏小姐是武将,更是会长大人您身边不可或缺的参谋,如果参与此战之后贺兰会的实力分配,是不是有些偏移角度了,毕竟,我们这些世家已经把自己的子弟交给苏飞樱小姐指挥了,这点诚意,您应该能够体察得到吧?”
“那是自然,各位的努力在下当然铭记在心,可是如果偏偏有人要趁此机会鲸吞蚕食属于大家共同的功劳,我贺兰华胥第一个不答应,晏长老肯定也不会答应吧?”
贺兰华胥对着眼前的晏銮江低声说着,后者尴尬一笑,讪讪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切都听贺兰会长的意见,在下不过是希望提醒贺兰会长,我们这些世家小族也是为您出过力的,他日光复贺兰会,问鼎青龙谷的时候,可一定不要忘记我们哥几个啊!”
“那是自然,谁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使出了多少力气,弄来了多少银两,我贺兰华胥的心中都有一本账本,这一点晏长老不用担心,在下素来谨遵家父教诲,绝不会做出那等薄情寡义,无耻上纲的事情的!”
贺兰华胥认真垂首,一双细长眼眸透过眼前的玻璃镜片,将眼中的一丝微光射向前方晏銮江,后者讪笑点头,偷偷用眼角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裴省海,看着后者如同狐狸一样的目光,不禁感觉浑身一冷,缩着脑袋,呆在一边,半晌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抵御住了眼前晏銮江的进攻,贺兰华胥也不耽误,望着坐在下座的各位世家长老,眼角含笑,对着众人俯首道:“如果没有多余的提议,我们就此散了吧,毕竟官衙和私宅还是有所差别,这四周正正方方,一本正经的氛围,在下并不习惯,你们说呢?”
众人闻言,低头不语,贺兰华胥望着一言不发的众位世家长老,也没有任何慌张,径直站起身来,对着大堂中的众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退席吧,我们前线的子弟还在浴血奋战,我这个当会长的,自然不能缺席了这场大战!”
“且慢!”
在心中暗骂一句身边的世家长老都是没有卵蛋的废物,裴省海还是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对着贺兰华胥拱拱手,在白皙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贺兰华胥笑道:“不知此战之后,贺兰会长打算移步固原还是继续呆在此地呢?”
“这自然要等战后定夺,如果我方大胜而归,慷慨激昂,众志成城,一举拿下固原城,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如果经此大战,众人兵困马乏,不堪再战,如此还不如继续呆在耀州城,一来继续逼迫张富贵兑现自己的承诺,二来此战过后,耀州城定然名声大振,各路观望之士定然纷纷来投,我这个当会长的自然不能不留在此地,接见众人,壮我声威了!”
贺兰华胥慢条斯理地细细分析,面前的裴省海眨眨眼睛,万没想到面前这个平时呆板不言的家伙竟然回答得如此天衣无缝,顿时愣在当场,望着眼前的贺兰华胥,微微抽搐一下嘴角,对着贺兰华胥低声拜服道:“既然贺兰会长已经在心中做好准备,那在下真是多虑了,多虑了啊!”
高声干嚎几声,裴省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面前的贺兰华胥微微一笑,正要对着今日惨败的裴省海躬身谢罪,却听到外面猛然间传来一阵喧哗,刀枪声不断,子弹声连续,原本宁静的夜晚,忽然间响起了惨叫哀嚎的声音,站在台上的贺兰华胥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可惜这惊恐的目光不是看着远处的县衙大门,而是对着眼前的裴省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裴省海,贺兰华胥猛然间向后一退,作势就要转身离去,低着头一脸惊讶的裴省海也是一阵愕然,望着贺兰华胥快步离开的身影,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不知道是下意识的大叫,还是处心积虑的呐喊,总之望着贺兰华胥离去的身影,裴省海忽然大喝一声:“慢着!不能让贺兰华胥这厮走了!”
“啊?”
身边的众位世家长老齐声愣在当场,站在大厅中的裴省海猛然间一愣,望着四周的同伴,急声叫到:“还愣着干什么?若是我县衙中人,还需要在门口聒噪不成?”
“额……”
猛然间发现裴省海说的正对,几名世家长老对着身后驻守的子弟猛地一挥手,齐声对着已经奔到后院准备坐车离开的贺兰华胥叫到:“贺兰会长且慢,外面危险,我等保护您老的安全要紧!”
“额,辛苦各位了,想来外面是我们贺兰会的勇士正在御敌厮杀,我这个当会长的一旦出现,定然能够让士气大振,你们坚守此地即可,我去去就来!”
慌忙做到车中,贺兰华胥一边对着司机低声交代尽快开车,一边冲着追出来的几名世家长老高声解释,不管对方有没有答应,总之先坐上车来,逃之夭夭!
“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了呢?”
裴省海从大堂中拎着一把枪就冲了出来,看到贺兰华胥的车已经开走,顿时气恼万分,对着身边的几位世家长老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拿上一两件防身的武器,跟我出城投降啊!”
“投降?”
裴省海身边的晏銮江长老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裴省海,拧着眉头说道:“奇了怪了?我们不是在保卫耀州城吗?你这个耀州县尉怎么能够先去投降呢?”
“此时再不投降,你我不就成了苏飞樱剑下冤魂了吗?”
对着晏銮江一脸无语的看着,裴省海满脸悲切地大叫道:“他贺兰华胥既然已经在门前布置了伏兵,难道不是要等着拿下你我的人头吗?不然此人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就脱身逃跑了呢?定然是和外面的伏兵约定,一旦时间过长,就在门口制造混乱,然后让他脱身而去,之后全力攻打我们的县衙,将我等处死,以此来嫁祸给进攻耀州城的秦皇门帮众,不信你们现在问问苏飞樱,那女子定然说这都是秦皇门的帮众乱兵,不然贺兰华胥今天怎么会如此对答如流,定然是对方早就准备好了!”
心中有鬼,再听到裴省海的一番分析,原本就做好逼宫贺兰华胥的几位世家长老纷纷附和,只有脑海中还有一丝疑惑的晏銮江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对着裴省海说道:“等我问问苏飞樱,如果她说的和你说的一样,我就跟着你走!”
说罢,便拨通了苏飞樱的电话,此时正在犹豫集中精力对付正面敌人还是分兵出去对付从其他城门偷渡进来散兵游勇的苏飞樱暴躁的拿起电话,听到晏銮江的问题,都是面沉似水,对着电话那头的晏銮江气呼呼地大叫道:“不是乱军还能是我派的人不成?你们别再县衙呆着了,过来北城这边,我们集中精力对付正面的敌人,那些散兵游勇就等着他们自行覆灭吧,抓大放小,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
晏銮江的声音变得低沉无感,苏飞樱淡定的关上手机,对着城墙上的世家子弟大叫道:“都给我顶住,杀退了敌人这波进攻,我们就回去收拾其他的混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大家千万不能松懈啊!”
大声的叫嚷着,苏飞樱万没想到,刚才和自己通话的晏銮江此时已经坚定的带着裴省海等人从把守最为洗漱的西门处打开了城门,拿着火把,对着外面正要攀附进程的秦皇门帮众大叫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军爷们,这边来啊!”
说话间,整个耀州城的陷落已经不可避免,接到前面帮众传来的好消息,卫宣激动地大叫道:“兄弟们,别跟这群王八蛋们干耗了,我们去西门,那里的城门竟然被他们自己人打开了,哈哈哈哈!”
仰天长啸,卫宣的心情一下子大好,别看这群世家子弟在城墙上耀武扬威,但是近身血战,卫宣相信秦皇门的兄弟们以一当十,绝对不为过!
发现了面前的卫宣等人竟然停止了进攻,苏飞樱正愣神时,一个传令兵匆匆冲上城楼,对着站在烧毁的城楼钱的苏飞樱大声叫道:“苏小姐,不好了,西门被人打开了,秦皇门的人杀进来了!”
“什么?”
苏飞樱猛地一愣,再想要捂住面前传令兵的口,也只能无奈的一挥手,反身对着人心惶惶的世家子弟们大叫道:“兄弟们,决战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