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攻击还在继续,伤口勉强包扎的秦渊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游离无神,望着聚拢到自己身边的帮众,轻轻抬起手来,叹口气道:“别进攻了,先撤回来再说吧,我太心急了!”
“额……是!”
万没想到秦渊竟然会主动放弃,众人闻言一愣,还是老老实实的执行秦渊的命令,子弹和火箭弹全然不多的秦皇门帮众此时已然是强弩之末,不堪再战,调动有方的苏飞樱看到下面的秦皇门帮众纷纷收拾东西离去,悬着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看着已经轰击塌陷几十处的城墙,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容:“这秦皇门都可以当拆迁队了!”
“但是这群废物也不过是苏小姐的手下败将啊!”
刚刚下去躲避战况的世家长老纷纷走上已经破败不堪的城墙,望着远走的秦皇门帮众,心中依然一片戚戚然,此次的秦渊受伤,耀州城算是逃过一劫,可是等到秦渊恢复,恐怕耀州城就要承受秦皇门的怒火了!
“不敢不敢,当今之际,耀州城已然不能坚守,不如我们向西退却,到鸣沙城躲避一番如何?”
苏飞樱的脸上并没有挂上胜利的笑容,对着同样出现在眼前的贺兰华胥拱手建议,后者望了望北方的固原城,颇有些不舍的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距离固原城更远了一分?”
“小不忍则乱大谋,还希望明鉴!”
明显看到周围世家脸上的疑惑,苏飞樱还是坚持说道:“如果我们坚守耀州城的话,且不说此地已经很难坚守,就算是秦渊此去不在反击,他贺兰荣乐也绝不会放过这个上佳的机会,毕竟兵困马乏之时才是最凶险万分之日,我们不能不考虑这方面的风险,而且我在秦皇门中并没有看到秦渊的左右手梁声卫宣还有霍千罡等人,显然秦皇门并没有如同对付黄世杰哪般出动全部主力,可是如此这般,我们就已经相当困难了,还要打算坚守耀州城的话,除非我们得到一支生力军!”
“先让大家收拾吧,明天征询一下裴夫人的意见再说,就算是撤离,也不急于一时!”
贺兰华胥有些不舍的摆摆手,苏飞樱一想也是,倒也没有他太过坚持,周围的众人纷纷告辞收拾残局去了,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耀州防御战,以贺兰会叛军名义上的胜利而告终,刚刚取得黄世杰攻略大战胜利的秦渊,竟然阴沟里面翻了船,被耀州城第一发射出的子弹打中脊背,这个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河套平原!
“好好好!该他秦渊倒霉,妈的,多行不义必自毙,秦渊这个混蛋就应该被一枪打死,而不是活到现在!”
听到秦远负伤的消息,还窝在贺兰山官邸中不得动弹的黄世杰激动的将手中的酒杯摔在而地上,大批人马叛逃投敌失踪,此时的黄世杰也只能关上门来自己的山大王了事,嘴上骂骂咧咧,却也做不出什么成绩出来,祖秉慧几日养伤也不来拜见,祖崇涯去了京师也不知道情况如何,闲暇下来的黄世杰躲在官邸里面倒也是莺歌燕舞好不自在。就算是落魄至此,黄世杰这等世家子弟的生活也不知道比平民百姓的日子好过多少倍了!
刺史府,东厅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平举惊讶地看着眼前送信的随从,手中的名贵茶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尚且不得察觉,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李平举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然间击节道:“好好好,秦皇门没有拿下耀州城,老子就不用答应河东三地的归属权划给秦渊了,既然如此,我索性拿着条件找别人算了,秦皇门这群废物啊,只当是浪费了老子的感情算了!”
“驸马大人说的是!”
对着李平举拱手一笑,马斌的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喝了一口手中的乌龙茶,笑眯眯的说道:“李驸马远隔千山万水,恐怕不知道当日的内情,据我们的探子来报,当晚秦皇门并没有经历任何的战斗,只是在东城墙上和三个黑衣人带领的黄府禁卫军战斗过一场,此后的一切都是那三名黑衣人带领忽然反正的黄府禁卫军和祖秉慧黄世杰那厮血战而起的事情,秦皇门一直都是一对看客罢了,只是当晚的黑衣人身份极为特殊,并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传出来的消息都是秦皇门大胜黄世子,其实真实情况往往和传言相差巨大!”
“原来是这样,看来秦门主是徒有虚名啊!”
微微叹了一口气,李平举将脚下的碎瓷片蹭到一边,脸色不悦的说道:“亏我在街边看到秦渊的时候,那厮还拍着胸脯保证可以拿下耀州城,现在看来,简直是个笑话啊!”
“哦?街边?”
马斌的脸色猛然间一变,对着李平举问道:“什么街边?难道是李驸马进入刺史府前面的大街上?”
“当然了,我也就从哪里过了,在路边看到了吃早餐的秦门主,顺便打个招呼喽,你也知道,松石村那件小事,我可是和秦门主站在一条战线上坑了马财长一番呢,现在想来,还真的有点愧疚呢!”
“那也是陈枫铸那个死鬼没有脑子罢了!”
赶紧把罪责往死人的身上一推,马斌慌忙站起身来,对着墙上的挂钟指了指,然后说道:“李驸马稍后再聊,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回去给家父选陵呢,所以就不陪着您老了!”
“没事没事,死者为大,我也理解!”
对着马斌笑笑,李平举打了个哈欠,顺手搂住过来收拾脚边茶碗碎片的小丫头,对着马斌满脸淫邪地说道:“马总管,在下有点累了,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位小妮子伺候我休息啊?”
“当……当然!”
脸庞抽搐一下,马斌还是保持了一贯的微笑,虽然这个妹子已经被他内定成为了第九房小妾,但是既然被李平举横刀夺爱,马斌也无可奈何,晃晃脑袋,看也没有看那名满脸委屈的女子一样,便转身离开了刺史府的东厅。
“老混蛋!”
对着中年马斌冷哼两声,李平举顺手就拉着女孩进入到了自己的房中,周围的随员秘书乖乖关上大门,给李平举和这位女孩一个二人世界,原本有些喧闹的东厅顿时沉寂下来,好像屹立在此地的刺史府一样,古老而沉重。
寂寥的午后时间,钱苏子一直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连出门的欲望都没有,听到有人传来消息,说秦渊去找耀州城的麻烦去了,钱苏子的心中一甜,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无限疲倦,但是下午时分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全然没有了困意,可是站起来后,疲倦就像是瘟疫一样席卷着全身,弄得钱苏子好奇地以为自己感冒发烧了,可是拿出体温计量了量,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开双臂,对着空气打了个哈欠,钱苏子无奈的将手中的温度计放到了塑料容器里面,打开抽屉,放进去,正要回去休息一下,一个急促的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喂?我是钱苏子!”
对着电话那头低声回应,钱苏子勉强打起精神,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后者愣了一下,慌忙叫嚷到:“郡主大人不好了,秦门主受伤了!现在快到医院了,您快点去看看吧!”
“什么?”
惊恐地尖叫一声,钱苏子顿时被自己的尖叫声吓坏了,捂着胸口,平复一下身心,钱苏子对着电话那头沉声说道:“放心,我会准备手术的!”
“是!”
听到钱苏子沉稳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帮众顿时静下心来,让自己的同伴将门主送到医院,钱苏子安排的专家团已经准备好了,看到那枚子弹既没有伤到脊椎,也没有擦伤心脏,只是留在了肺叶上,钱苏子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放手交给专家团,钱苏子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满脸焦急的卫宣从门口的座椅上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脸急切地对着钱苏子问道:“我们家门主怎么样了?”
“没事。”
淡淡的回应着,钱苏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看到卫宣这个样子,总有一种厌恶感从自己的心中流出,这种不自觉地抗拒感,甚至连钱苏子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形成的,难道就因为几次小小的情绪冲突吗?
“什么叫没事?”
不可思议的看着钱苏子,卫宣的眼睛瞪得和牛蛋一样大,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道:“这可是我们秦皇门的门主啊!”
“我知道!”
钱苏子使劲的甩着脑袋,一双美目中迸溅出浓浓的烈火,冲着面前大声嘶吼的卫宣怒斥道:“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这里是医院,把你的土匪脾性给我收敛起来,我说没事就没事,你着什么急啊!你看看你这些天给我找的麻烦,还不够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