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就跟着叔叔修炼玄术,十六岁上,不说天纵奇才,也算术法精深了。
原本她依照祖训,一生是绝不入世的,但叔叔算到京城外,北山附近将有一个厉害的邪祟,即将破出封印。
一旦邪祟出逃,方圆几十里的人畜都要遭殃,身为术师,于心何忍。
后来叔叔想出了一个破除之法,便是北山脚下有一祖坟,是萧侯府家的,她以主母之位嫁入萧家。
以萧家祖坟为中心,叔父布下困魔大阵。
楮云卿以自己为阵心,重新镇守封印那北山邪祟。
只需三年时间便可功德圆满,而这三年时间,楮云卿的一身玄术本领,都化作分身镇压邪祟,不能动用分毫。
更加不能对他们叔侄以外的第三个人说一个字,这叫闭口念。
一旦发下,到结束都不能提一个字,心念方能不衰,封印方可层层加固。
这闭口念她已经修了整整两年多,眼看再有两个月就可大功告成,那个曾言一生一世的萧衍昱,却忽然回来要逼她下堂。
一旦下堂,她便离了阵眼,这两年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北山的邪祟封印一旦破出,必然涂炭生灵。
“咳咳,我不能下堂,也不能被休……”
楮云卿痛苦的闭上眼。
翘儿问:“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楮云卿擦干血迹,道:“去找母亲和祖母,此事能拖一时是一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翘儿点头,“没错,平日夫人老夫人最是疼您的。”
主仆二人快步就去了寿安堂,老夫人的住处。
不想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青青啊,你可真是个开心果,想不到你与衍昱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我养活了他这么多年,还不知他吃瘪能这么大的气。”
“可不是,也就是青青能降服了这猢狲……”
“母亲,嫂子如今可是贞义郡主,咱们该尊一声郡主娘娘的,您老这么喊,多失礼啊……”
“明涵,以后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只盼你们别嫌弃我粗俗,跟着朝堂的术师队伍,风里来雨里去的……”
“青青受苦了,我们听着实在心疼。”
“青青嫂子为国为民,不辞辛苦,楮云卿还不想让出主母之位,她那点小格局,连青嫂子十中之一都没有……”
一家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楮云卿主仆的耳朵,翘儿当时气的就火冒三丈,正要冲进去理论,谁知楮云卿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的闭口念,越发的不坚定了。
凡发愿修闭口念者,考验的便是心性,但如今的萧家人,却是句句都往她肺管子上戳。
“当初您嫁进来,拿了万两白银做嫁妆时,可不见他们如此嘴脸,”翘儿恨恨的道。
“人性素来如此……”
楮云卿如今还能苦苦坚持,绝不是为了萧家和萧衍昱,是为了北山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那里人流密集,还有一座小城,想要示警逃离,几乎不可能。
也没人会信她。
“扶我回去。”
楮云卿走后,林青也告辞离开了,寿安堂内,王妈妈小声道:“奴婢瞧见,方才少夫人来过了,但是走到门口又面色难看的离开了,只怕是都听见了。”
萧老夫人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听见就听见了,丑话迟早是要说开的,她嫁进来两年多,我待她也如亲孙女,如今她这般不识大体,是该敲打敲打了,林青身份贵重,是必然要嫁进来的,萧侯府没落太久了,不能让她楮云卿给拖累了。”
王妈妈点头称是,但心里想到的却是夫人进门前的事。
萧侯府早就没落多年了,说句破落户都不为过,突然有一日,有个侯爷的故人上门拜访,那故人领着一个美貌好似天仙的少女。
世子萧衍昱对她一见钟情,好一番的讨好,才惹得少女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