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小说设定,一般情况下,反派可能有很多个身份。
可惜宋晏容在书中是个配角,作者并没下太多笔墨。阮眠眠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沉默了会儿,她问出另一个问题。
“小舅舅,你让我打扮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阮眠眠指着身上花里胡哨的水粉色长裙,一脸不满。
这一看就不是那种正经人家的姑娘会穿的衣服!
宋晏容睨她一眼:“不要叫我小舅舅。”
阮眠眠佯装乖巧地点头,然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随便叫什么,反正不可能真的叫主人。
二人从后门出府,绕到街上,一路低调。
车一停,阮眠眠立马钻出车厢,便见眼前的建筑上,高高挂着一方匾额。
“云雨楼。”
阮眠眠咀嚼着这三个字,倏尔瞪圆了眼睛。
“青楼?”
这个没人性的,把她打扮成这样出来,该不是要把她卖了吧?
她愣了半晌,才发觉宋晏容坐在里面一动没动。
阮眠眠撩开车帘,奇怪地看着他。
“我下早了?”
想想也是,宋晏容一个不近女色的,应当不会来青楼这种地方。
于是她又坐了回去,等待再次发车。
等待中,旁边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凉。
阮眠眠:“?”
宋晏容扯动唇角:“你是我的奴隶。”
阮眠眠听得双目冒火。
奴隶,奴隶,他用得着一遍一遍强调吗??
四目相对,漫长的僵持后,阮眠眠皱眉,试探着把小臂递到他身侧,另一手撩开车帘。
宋晏容在她臂上一搭,借力下了车。
“……真是矜贵。”
要是她真猜不准他的意思,难道他们要在马车里僵持到死?
她干笑两声,对着宋晏容屁股的方向,朝空气踹了一脚。
宋晏容没理会她的小动作,大手不客气地在她头上一揉,唇边弧度溢出一丝邪气:“聪明。”
“哎哟叶公子,您可算来了,二楼雅间已经给您备好了,就等您了!”
一见了他,老鸨热情地迎了上来,看见阮眠眠的时候,神色微顿:“哟,这是……”
宋晏容勾勾唇,语气懒散:“我捡来的小野猫。”
老鸨诧异地将阮眠眠打量个遍,了然一笑,“哎哟,原来叶公子喜欢这种口味的,以前是我们云雨楼招呼不周了。”
宋晏容淡淡回了句“无妨”,跟人上了二楼。
雅间很大,他们到时,里面已经有很多人。
舞女们身上布料少得可怜,在雅间中央灵活地舞动跳跃。
正对着门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皮肤粗黑的男人,闻声他推开怀里的舞女,走到宋晏容面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叶兄,你可算来了!”
宋晏容不着痕迹地往侧边走了一步,恰巧避开,笑容疏离:“王老板,好久不见。”
王老板尴尬地收回手,目光转向旁边。
“这是……”王老板目光贪婪地打量着阮眠眠,像在看一件物品,末了,他毫不掩饰地舔了舔嘴唇,“叶兄介绍介绍?”
宋晏容长臂随意一勾,搭在阮眠眠肩上:“我的丫鬟。”
闻言,不光王老板,连周围跳舞的女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丫鬟,特别是打扮成这样的丫鬟,在富人眼中说白了就是玩物。而同样是伺候人,她们这些舞女虽以色侍人,至少还有自由和尊严。
阮眠眠捏着拳头,一个一个瞪回去。
“过来。”
宋晏容在王老板旁边的位置坐下,朝她勾勾手指,看着面前的酒盏,意思再明显不过。
阮眠眠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瞪酸的眼睛,过去给他倒酒。
“圈内皆说叶公子不近女色,没想到今日竟也带了个小娘子出来。但叶兄,作为过来人,我不得不说一句,这女人啊,还是放开点才有韵味,你带的这个,呆滞死板,没有一点趣味。”
阮眠眠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才呆滞死板,你全家都呆滞死板!
宋晏容不甚在意,扭头以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演傻子演多了。”
阮眠眠:“……”
阮眠眠皮笑肉不笑:“叶公子不是就是喜欢傻的吗?”
王老板见没人接他的话,咳了一声,揽着身边的女人,直接走了过来。
“叶兄。”他把身边乖顺的女人往前一推,“试试这个,刚调教好的,包你满意。”
阮眠眠乐得歇着看热闹,配合地往后退了一步。
谁知下一秒,王老板目光不怀好意地投向她。
他邪笑两声:“至于这一看就不懂事的,不如就由我帮叶兄调教调教。”
说罢,沾满了油渍的手作势朝阮眠眠伸去。
宋晏容不置可否,捏着酒盏坐在原处,唇角弧度分毫没变。
阮眠眠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
不管她?
还是说,他原本就要把她送给别人?
她眉眼骤冷,睨着王老板:“手不想要,我帮你废了。”
王老板顿时涨红脸,见宋晏容没有出面阻止的意思,冷笑一声,变得更加放肆。
他扯过阮眠眠的手臂,用力往地上一甩,作势去扒她的衣服。
男女力量悬殊,阮眠眠扫视一圈,抄起一个酒罐,使劲砸了过去。
“咔!”
一声脆响,王老板额头流下殷红的血。
周围女人们惊叫着后退,看阮眠眠的眼神有几分畏惧。
她一个奴隶,居然敢对王老板下手?
而将她带来的叶公子,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悠然地品着碗中的甜汤,眸中笑意有丝赞许的意味……
阮眠眠神色冷冽至极,似不解恨,抄起桌上冒着热气的汤,尽数泼向王老板。
“啊!!”
王老板又疼又烫,头发全湿了,菜叶狼狈地贴在脸上。
他大吼着举起拳头,愤怒地朝阮眠眠扑了过去:“老子要杀了你!”
眼看拳头就要落下,忽然,他膝盖一软,跪在了阮眠眠不远处。
一颗浑圆的小珠子骨碌碌滚到一边。
宋晏容不疾不徐起身,走到王老板面前,半阖着眸,似笑非笑睥睨着他,气场压倒人。
“王老板,越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