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悲淮生 > 第2章 祁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浦城
郊外别墅
老李挂断电话后,立马抬脚往大厅走去,他害怕祁淮以现在的精神状态靠近祝生,会伤害到祝生的遗L。
祁淮一步一步的向着大厅里的棺材走去,越走近,他的身子摇晃得越厉害,直到他看清棺材里人的脸,双腿一软,“砰”的一声,直接跪了下来,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老李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从背面看去,祁淮的头发从中间被分为两边,一半白一半黑,而白发隐约有侵蚀黑发的迹象。
老李感到毛骨悚然,“开什么玩笑,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一夜白头?!!”老李默默往外面退了几步。
不知过了多久,祁淮慢慢站了起来,他的双腿似乎因为突然下跪变得发颤,可他浑然不觉,只痴痴地望着里面躺着的祝生,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祝生的脸。
“祝生,我来了,你醒醒好不好......”祁淮声音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眼泪滴落在祝生的眼角,随后在祝生的脸颊上滑落。
祝生似乎活了,她落下了最后一滴泪,像是在和这个世界告别…
像是在和她最爱的淮哥哥告别…
不…这不是在告别,告别可能还会再见,可祁淮和祝生永不再见,这是一场盛大的诀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陆欣琦愤怒的声音:“祁淮,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祝生,你怎么还有脸来?”
祁淮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陆欣琦,“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祝生怎么可能会死......她明明…”祁淮似乎疯了,或者是内心对祝生的死产生了严重抵制。
可祝生就躺在他旁边,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眸中带笑地对他喊道:“哥哥,谢谢你!”
“哥哥,我们去放风筝吧!”
“阿zhé?是哪个zhé啊?”
………
“你好眼熟啊!”
………
“你喜欢过我吗?”
………
“祁淮,我恨你!”
………
“哥哥,你说,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一些尘封的记忆快速闪过祁淮的脑海,还没来得及抓住便销声匿迹了,那些记忆熟悉又陌生,祁淮想知道产生那些记忆的源头,却发现头越想越痛,他双手抱头,忍不住用手拍打自已的头。
直到祁淮放弃寻找记忆来源,头痛才慢慢缓解。
“呵!”陆欣琦冷笑一声,眼眶中慢慢积蓄泪水,“祁淮,难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吗?她——祝生现在就躺在你旁边,冷冰冰地躺在那个棺材里,你不是已经摸过她的脸了吗,感觉怎么样,是冰冷的,还是温热的?呵~哈哈哈,你究竟在质疑什么?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她,没有她,你怎么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祁淮,我要你牢牢地记住!祝生是为救你—祁淮而死的,你欠她一条命!!!”陆欣琦仰头,不让眼泪落下,咽下鼻尖的酸涩,“为什么…祁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贼老天为什么要带走我的猪猪?她那么好…”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祁淮不断重复着这段话,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眼眸越发黯淡,脑海最深处抽丝剥离出一个记忆片段。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她的黑眼圈很重,却也难掩她的娇艳美丽。女人双手摁着年幼祁淮的肩膀,力道不断加大,小祁淮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他哭喊道:“妈妈,我好痛啊…”
“痛?这点疼痛你都受不了了,那我的阿哲死的时侯该有多痛,那些黑烟侵入他鼻腔的时侯该有多难受,火焰爬上身L时该有多无助?我的阿哲…”女人表情逐渐变得疯狂,眼角不断渗出泪水,她冲着小祁淮哭嚎道:“为什么死的是我的阿哲,为什么不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阿哲…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小祁淮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小小的一个,因为这段话浑身颤抖起来,小脸煞白,口中呢喃:“妈妈…对不…”
“别叫我妈妈!”女人猛的将小男孩推开,小祁淮撞在桌角,眉骨处开始向外渗血,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神变得受伤无措,“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妈妈?别以为你顶着一张和阿哲一模一样的脸,我就会原谅你,不…不可能!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我的原谅!!!”
小祁淮眼里的光几乎瞬间熄灭,倒在那里,似乎没有一点起身的欲望,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口中喃喃:“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他想到爸爸得知是他存活下来后,脸上露出的失望神色,“原来没有人希望活下来的是我……”
女人依旧癫狂,就像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不停发疯,“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吗,我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浑身是火的阿哲向我求救,【妈妈,救救我!】【妈妈,我好疼…】…在梦中也会看到阿哲对着我哭,他在下面很害怕…”
女人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将其缓缓抵在脖子的动脉上,眼角带泪却笑着说:“哈~呵呵,阿哲他真的很想我~,我听到了他说话,他说他在等我去赎罪,我让了太多太多对不起他的事了…”
小祁淮被女人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他哭着说:“妈…妈…求你…我求你不要…不要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可能是刚才的那一下撞击,小祁淮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站起来,却眼冒金星,挣扎半天也站不起来。
突然,那女人仿佛看到了什么,慢慢仰头,她眼带惊喜地对着空中某处喊道:“阿哲,是你吗?你来接妈妈了吗?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等了这么久,我现在就去陪你。”
小祁淮的泪水已经糊记眼眶,他带着乞求和卑微的语调喊道:“不要……我求求你…”
可是那个女人仿若未闻,面带笑容且毫不犹豫地狠狠划开了自已的颈动脉,鲜血瞬间像喷泉一样向外喷射,整个房间墙壁几乎都染上点点血迹,小祁淮的脸上,身上也溅上不少血。
小祁淮怔愣在了当场,脸上温热的触感,和手上鲜红的血迹,都在提醒他,他妈妈紫砂了!!!
女人缓缓闭上眼睛,敞开双手,像是在迎接某人的拥抱,随即重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