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颔首,面色冷肃,九爷的死,显然对他的刺激也重:"段一的令,五日时间,事不成,人不还!"
五天,找不到人,事儿没办成,他便死在外面,绝不脏他们的眼。
这是他的罪,他在赎他的罪。
柳太妃看着段一的背影,心中悲到了极致。
只是眨眼之间,鬓边,居然就多了许多白发。
这些年,谁也不好过。
如果……如果真的能找到真正的云姒,大家都会好的。
可是……
柳太妃抿唇,仰头望着月亮,迟迟不让眼泪落下,哽咽地呢喃:"姒儿,你在哪儿,若是活着,早早现身吧,大家找你,找你很苦,母妃也想你想得辛苦。"
"太妃,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要赶快去把这件事情告知霍影,让霍影做下一步行动。否则……武宗帝那边有异动,锦弗公主这番心意,就白费了。"
陆鹤说完,外面就有人来报。
"武宗帝要九爷起灵,重置于摄政王府。"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是极好的。
"这样就不用在皇帝的眼皮子下面了,一切就好办了。"柳太妃捂着手腕,快步朝前。
陆鹤道:"看来皇帝已经相信了九爷死的事实,多亏了锦弗公主这一番妙心跟忍耐。"
都骗得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九爷逝了。
而且,多少大夫来看,没有一个看得出来了。
她那副样子,更是装的……让陆鹤没见过,只听了,都觉得恨的不行。
彼时,明月更是亮得妖异,将京城各处照得如同白昼,容不下半点黑。
起灵出宫是大事,但是武宗帝怕惊动了百姓,所以要霍影悄悄地办。
霍影领在前,将将过巷时,便看见了不远处,马车停在了所有人跟前。
众人定睛一看,是陆鹤搀扶着柳太妃来了。
柳太妃面色惨白,手腕还被包扎着,叫陆鹤扶着。
银白的月光,将她的一张脸,衬得愈发如同鬼魅。
就在她将要近前之时,在棺木后的陈启,大步走过去,拦住了柳太妃,似是威胁,似是警告:"太妃,陛下的意思,是请大家都悄悄的,不要发出什么不吉利的声音来,以免打扰我们太子殿下,跟锦弗公主明日的大婚。"
柳太妃满脸如死灰。
她即便知道有转机,但也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渺茫机遇,装都不用装,便是心如死灰样。
此刻她抬眼,静静打量着陈启:"皇帝在怕什么悄悄的我霍氏皇族的子孙薨逝,有哪个是悄悄的,我位处摄政王,就只配悄悄的"
"一切还要以活人为先啊,毕竟……九爷已经薨逝,现在太子掌权。就算是大悲大丧,对九爷来说,他也看不到。何必呢,太妃说臣说的是……"
"啪"!
柳太妃扬起手,携满了怒火,打得陈启有功夫在身的人,都堪堪摇摆了身子。
陈启是宫里的掌印太监,人人称一声"大监",是有职的人。
今朝被一个后妃,一个先帝的后妃打了一巴掌,他如何能歇气。
当即抬起手,就要给柳太妃一巴掌。
陆鹤在此刻快速将柳太妃往后拉,霍影腰间的长剑也已经出窍。
"陈启,我主子的棺椁还在此,你居然就敢对太妃放肆!"
陈启拧眉瞧着被霍影划破的肩膀,忽然笑了:"我性子急了些,也多亏了霍统领提醒。罢了,太妃失子,心中悲痛,我不与太妃计较便是了。"
陆鹤冷笑:"我陆鹤虽也知世人皆是拜高踩低之辈,但大监说话做事,也得顾忌顾忌我陆家!我陆家上下所有人,还活着呢!"
陆家鼎盛,随着九爷的权势,陆氏一族,更是如日中天。
且不说国医陆鹤的本事,哪怕是他的亲弟弟陆轩,也是手掌钱财之辈。
用钱,可以敲开任何一道门,不管直接还是间接。
陆家,是不好得罪的。
但是陆鹤说这个话,陈启记下了。
"行,那是陈某人失礼了。"
陈启笑着退后。
柳太妃心中愤懑,更多的,是悲伤。
她的目光看向了那口无比沉重豪奢的棺椁。
若是里面的人还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莫说是陈启,武宗帝也不敢这么嚣张。
他死了,这些人就像是什么一样扑上来了!
"你不应该说那些话得罪陈启的,他会告诉皇帝……"
"无所谓。"陆鹤打断了霍影的话:"我陆家皆为九爷马首是瞻,皇帝又不是不知道。他早就看我陆家不顺眼了,但先前碍于九爷在,他不敢如何。现在九爷……即便是我陆家转头去投靠皇帝,皇帝也不会信。皇权要针对陆家,是迟早的事,跟我说不说,没多大关系。不过正是楚王登基为太子之初,陛下现在想要动我陆家,还不能,总得徐徐图之。"
夜行,至摄政王府时,摄政王府一片哀荣。
匾额上,挂满了白绸。
出来相迎的家仆,一个个看上去,悲痛欲绝。
有百姓得了讯,虽然不敢露面,但也一个个开窗开门站在自家前注视着。
一股悲痛,充斥四周。
棺椁入堂,陈启上前,借着为武宗帝哀悼,想要再查验一遍。
陆鹤想要去阻挡,但被霍影拦了下来。
他家主子,生前无人敢惹,死后亦无人敢动。
区区陈启而已。
便是武宗帝当时来,也只近前看一眼,都不敢再观第二面。
霍慎之的身躯在皇宫受了冰,一身寒气。
陈启还没有看到人,才靠近,看着那厚重漆黑的棺椁之上雕刻描绘的金纹,就不由的心生紧张。
才进前,他便看见丝毫不加遮掩的摄政王,双目依旧睁着,瞳距虽散去,却还如同活着一般。
身上的气势,依旧震慑人心!
陈启感觉到自己衣下几乎是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棺椁之中的男人由来已久的惧怕,也骤然猛升。
他不敢在注视,竟然也下意识的不敢再打量,往后退了两步。
想起从前九爷活着的时候,他也是俯首帖耳,不敢直视。
没想到今朝他薨逝,身上的威压依旧。
生前尊贵,死后荣耀。
说的,怕也是这般的人中之龙。
只可惜,英年早逝啊!
陈启想了想,又笑了笑。
抬手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上的颤栗抚下,压着心中未消的惊寒,吩咐周遭的人:"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帮着摄政王府的人,照看摄政王灵位!陛下的意思,是不能哭出声,等太子大婚之喜过去,再发丧。"
人都已经死了,确定的不能再确定,陈启也不会再用心,皇帝更不会再用心。
陆鹤才瞧着人走,便看了柳太妃一眼。
柳太妃当即痛呼:"皇儿!"
她扑着就想要冲去撞棺椁。
刹那之间,场面混乱。
霍影急急去拉柳太妃,可还是晚了。
"嘭"的一下,血花飞溅。
陆鹤都吓得不轻:"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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