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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我仍觉得不真实。
大概是发烧后遗症,我脑子飘忽异常。
呈铭骁利落跟我加了联系方式,我还没回神,他又甩了张银行卡给我。
我掏出他先前给我的,礼貌一笑:“按照合约,该给的都给过了。”
呈铭骁不有把那张卡卡在了我的指缝间。
“身为合作伙伴,该给的都给了,这一份,是身为合法丈夫该给的。”
“晚上呈家有个家宴,想怎么打扮看你自己喜欢,这张卡不限额,我下午有个会不能陪你,不过我会尽量赶在你妆造结束前来接你。”
呈铭骁是真的很忙。
领个证的功夫,他的手机都快被工作消息塞爆。
我没那么不懂事,和他分开后,我先是联系了他给我配备的助理,了解了那家公司的大致情况,之后才去为晚上呈家的家宴做妆造。
我做好了和呈禹在呈家相遇的打算,只是我没想到,再见面,会提前这么多。
高奢店里,呈禹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央的白绒沙发上。
等人的功夫,他频繁皱眉看手机,像是在等谁的信息。
历经太多,我不会再自作多情的觉得他心里还有我的位置,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葛。
分开已经很不体面了,之后还得作为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总得见面。
我本想站在门口等他先走,可呈禹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试衣间试衣服的方可可都试玩六套衣服了,他脸上都不见几分满意的神色。
怕时间不够,我深吸口气,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意料之外的相见,呈禹看到我的第一眼,神情明显一怔,跟着就放下了频繁张望的手机,含笑朝我挑眉:“怎么?知道错了,来给我媳妇儿道歉的?”
他神情炽热,怀中明明紧紧搂着方可可,看我的眼神却恨不得把我烧穿。
说实话,我很呈禹讨厌这样的凝视。
不尊重,也不礼貌。
从我妈开始要求我依附他那一刻起,他就再没有把我和他放在同一层面看待。
背包的带子搁着我的手生疼。
我深吸口气强行将心里那股不该存在的悲恸情绪抽离。
再抬头,我眼底已无任何波澜。
“做错事才需要道歉,呈先生,我觉得就算要道歉也该是你怀里那个没有道德抢人未婚夫的女人出来道歉,至于我为什么来这,我们想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没有理由跟你汇报。”
说完,我看了店员一眼。
对方立马会意,低着头上前:“闻小姐,您要的衣服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来看看。”
我是真想着速战速决。
呈禹却铁了心不让我痛快。
“闻汀,撒谎也得提前打草稿,我早就把给你的银行卡都停了,你哪来的钱来这里挑衣服?”
方可可也假模假样的当气和事佬:“闻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和你追究的,你也真的不用为了和阿禹赌气做些什么傻事,如果你有看上的衣服,我可以帮你付款,不过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冲动做傻事。”
她端着一副大度的脸好言好语来劝我,任我怎么看,她眼底的情绪都真诚依旧。
可我耐心已经耗尽。
陪着呈禹闹好累,爱呈禹也累。
从前纵着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信任,信他只是太小还不懂事,等他玩够了他会收心。
可现实给了我沉重一击。
爱与不爱,一眼可辨。
或许他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但我要的从来都是他毫无保留,完完整整的爱。
从别人身上扣下来的一星半点,我宁可没有。
所以我挂了脸,一言不发甩开那个女人后,转身就走。
“麻烦带路,我时间不是很充裕。”
呈禹却追上来。
他牢牢握住我手,有点咬牙切齿的味儿:“闻汀,就服个软的事,你非得这么倔?”
“服软?倔?”
听他这话,倒像是赌气。
我讥讽扫过他和那个女人手上的情侣对戒,一一字一顿掰开他的手:“与其在一个你不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哄哄你身后那姑娘,你不是看不得她红眼睛?”
呈禹愣住,被我掰开的手都忘了放下。
我面无表情略过他,跟着店员去试衣服。
他的脸却沉到锅底。
下一秒,沙发边上的垃圾桶就打着转滚到了我脚边。
“闻汀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身上被那些长辈培养出来所谓标准豪门媳妇的分寸感!
就是因为你这张一成不变的脸,我才会着了你的道错把你的蓄意靠近当做真心,平白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啊,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
我那么多年的喜欢,在他眼里只是蓄意接近啊。
我捏拳的手再也握不起来。
我甚至,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方可可大概是拉了呈禹一下,却被呈禹甩开。
他执着的冲过来掰过我的脸,力气大到我皱眉。
可还没等我伸手,一道身影跟着迅速靠近,狠狠给了呈禹一拳。
熟悉的气味扑鼻。
我抬头就看到沉着脸的呈铭骁。
“呈禹,你礼貌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谁给你的胆子对你小婶婶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