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变成这样？”谢城神色瞬间收紧，“不是说师父的病已经治好了吗？怎么忽然间会变得这么严重？”
“人都有生老病死，即便是师傅，也难逃这样的规律，师父已经将近80高龄，身体自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我们小的时候，师父能用石头击落树上的乌鸦，可现在他连报纸都要贴在脸上看，老花眼只是最平常的老年病，可是他的心脏，肾脏等等，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衰减。”
“如今他大病初愈，又忽然看到了苏木，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低估了自己的心疾，这才受不了，导致心脏供血不足，引发了之前的旧症。”
程一吐了口气，眉心也逐渐拧紧，“从师父到京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似乎比之前的话更多了些，也更加关心我们，好像处处都在不放心，一开始还以为是师父长时间没见我们才这样，现在看来……”
程一说到这里就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紧紧的攥着拳头，死咬着牙关。
南星倒是比他淡然，坐在床边，深深的看着床上的苏无。
“现在看来，师父是想在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看到我们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封泷眼眶通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
其余几人也没有办法保持住冷静。
“小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还有没有什么特效药，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尽力去找，我……”
“生老病死，是人这一生要经历的四个阶段，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逃离这样的自然规律，我们拼尽全力去摧毁素问，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南星垂着眸子，“就是因为师父心里明白人终有一死，所以他才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我们，才没有去一味的寻求特效药。”
“更何况，没有药是万能的，天竺青只是恰巧能够治愈师傅当时的病症，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下一个天竺青了。”
程一也无力的坐在床上，沉沉的低着头。
他有时候在想，做医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看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去世吗？
谢城坐在了程一的身边，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
“小妹，师弟们，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尽自己最大的所能去完成师父的每一个愿望，他想要看到我们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们就不能坐在这里哭，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程一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双手，逐渐的抬起头，对上了谢城的那双眼。
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期许。
他就这么正正的看着谢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隽霆也站在了南星的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给了南星莫大的力量。
病房中一阵沉默，谁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良久，病床上的苏无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周，有气无力的说道：
“瞧你们几个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师父！”楚霖瞬间哭出声来，趴在病床上抱着苏武的胳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声甚至传遍了整个走廊。
封泷也有些受不住，也跪在一边哽咽着。
苏无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对着两个哭嚎不止的徒弟一人拍了一巴掌。
“没死呢！你们两个在哭，信不信把你们两个踹出去？”
楚霖抽了抽鼻子，“师父，你怎么病了力气还这么大呀。”
一旁的几人原本心情都有些郁闷，见到这一幕也不免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