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秦赢瞬间冷静了下来，眼神中有了几分愧疚。
是啊！
自己让宁何唤醒锦熙就是想问她是否愿意活下去，就算在此之前要忍受无尽的痛苦。
在此之后，还没有一定的可能祛除身上的千机引。
可锦熙已经说过不愿意了，现在是秦赢的主观意愿不愿意。
甚至现在用，她应该是自己的杀手，他才能决定她的生死这样荒唐的想法。
秦赢在这一刻忽然之间就好像是停止了思考，看着千里飘红，什么东西好像就这样堵在了胸口。
压在心里面，好像出不来了。
看着锦熙死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就走了极其偏激的道路，秦赢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玄地……是什么组织？”
片刻之后，他才问出来了这句话，眼神落在千里飘红身上，似乎想要在对方嘴里面知道什么答案一样。
玄地……
这是锦熙最后传达给自己的消息了，秦赢就像是海中抓住了最后一片枯木。
如果真的和什么玄地有关，那秦赢一定会想办法让整个玄地都给锦熙陪葬。
不对，不仅仅是玄地，还有它背后的人。
“这……”千里飘红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不可遥望之地。”
不可遥望？
秦赢这时候瞬间怒了：“什么不可遥望？就算是真的，我也要他们付出代价！”
“不。”千里飘红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人，“你不会想和他们为敌的。”
“你……又何惧？”秦赢眼神中冷意剧增，“我想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在他的眼神里面有坚定和杀意：“千里飘红，呵！天下第一的杀手，我看也是空有其名吧？”
听见这样的话，千里飘红也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喜：“你拿什么和他们相比？”
这问题让秦赢也有了片刻的停滞，不过很快他反应了过来，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头。
“这里！”
看着他，千里飘红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愿意成为你的刀。”
不知道为何，千里飘红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她对于阎罗也有几分赞赏。
所以愿意领了这样的麻烦。
也或许是因为秦赢这样的胆识，知道玄地是不可擅闯之地，也要往上冲去。
可能在自己生命之中，都遇不上这样的人了吧！所以千里飘红想要试一试。
她究竟能留下如何的名声。
可秦赢对于她这句话的吃惊程度，已经面露其表了，只是这样看着对方。
“你？”秦赢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人，“我可没有足够的东西来支付给你的报酬，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用给。”千里飘红思索了片刻，“毕竟，云雀阁主子的承诺也算是值得的。”
“好！既然这样，那就搅他个天翻地覆。”
秦赢眼神中的冷意逐渐占满，吐出一口气看着不远处。
……
将锦熙安葬好了之后，秦赢站在墓前迟迟不肯离开，眼神落在周围绵延的山峰上。
宁何站在他身边，眼神也随即落在远处群山：“千机引的药方已经处理了。”
“嗯。”
“你……其实说不准……”宁何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秦赢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
眼神中有了几分犹豫，似乎有着一丝泪水在他眼眶中。
似乎是为了不让它滚落，秦赢看着天空：“算了，这件事情不必研究，这是……锦熙的选择。”
“好。”
宁何也知道应该再继续说下去了，可若是真的能解开千机引的毒，说不准他就能名留青史。
甚至于说不准，会成为大家口中的医仙降世。
这样的诱惑太大，可宁何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若真的叫他解开了，那秦赢这辈子或许都走不出来，解不开，才是好的。
“我先回去了。”
宁何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失魂落魄的人，也稍微沉思了片刻。
“嗯。”
秦赢点了点头。
等到宁何离开之后，秦赢这才坐在了旁处，眼神紧紧停在石碑上面。
“锦熙，若我不让你去，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秦赢知道，自己心结或许和这千机引一样，解不开了。
没想到自己自诩聪明，可最后的结果，是让锦熙替自己去死！
他整个愣在了原地，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也并没有开口。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一抹红衣出现在了他眼前，千里飘红把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这才跟着对方一起坐在旁边。
“既然是她违抗主子命令的选择，那就……是她不会后悔的选择。”
“千里飘红。”
秦赢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红血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千里飘红也是一愣，要知道在她的印象里面，对方可一直都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绝世之才，羽扇纶巾，这样的人，千里飘红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这样子。
“可万事皆由我而起，我若不……”
千里飘红叹了口气：“成为杀手的第一天，我们学会的东西是……死亡！”
“为什么死都可以，但是绝对不是为了平庸。”
可……
秦赢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时候打开酒坛子喝了一口。
“玄地……”想到这里的时候，秦赢皱了皱眉，随后身上的寒意弥漫。
酒见了底，秦赢这才站起身来，眼前有些模糊，他晃晃悠悠往前面走去，千里飘红只是跟在他的身边。
并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就这样跟着走。
千里飘红皱了皱眉，忽然之间才明白一剑封喉的那一句，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她现在有了一知半解。
若是以后死了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了自己同玄地那样的组织抗衡。
或许，死也是值得的。
虽然死亡是千里飘红早已经接受的，可是……她并不想死了之后就如同烟尘，消失天地之间。
可是，千里飘红也自诩自己恐怕做不到一剑封喉那样的果断，毕竟云雀阁和自己的联系太深刻了。
这一辈子，她都应该是云雀阁的杀手，毕竟，若无主子，她或许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