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鲜花送到妻子手里,转身往外迈开步伐。
童婳转身放下鲜花,看向了不远处的中年女人。
讲真,她内心是无比惶恐的,但姜青黎为了救承光,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处境了。
哪怕要被打要被骂,要接受道德的审判。
她硬着头皮,朝童婳迈开步伐,然后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客厅。
院子里,有司机拉开了兰博基尼车门。
傅明琛站在车旁,冷盯着姜青黎,虽然没有言语上的责怪,但心里的怨气,是憋不住的,全从眼神里流露。
童婳挽过他臂弯,“明琛。”担心他的情绪,想安慰他。
傅明琛让妻子坐入车里,然后也很绅士,让姜青黎先上了车,然后他才上去。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修养,无论在哪种环境下,他都是不曾缺失的。
车门关上,司机发动车子,姜青黎给司机指着路,连大气都不敢喘。
傅明琛听着这段路线,心里有种被刀割般的疼痛。
原来,他一直都离父亲这么近……
被带走藏了二十年,突然要还回来,父亲怎么了……傅明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车子在一栋老旧待拆迁的楼前停下,下车的时候,傅明琛环视着四周,心脏抽痛得厉害。
这一块是君誉集团即将征收的区域,要建一个公园,正在规划中。
他作为老板,之前来过不知道多少次。
可是……
“这边请。”姜青黎小心翼翼。
傅明琛强忍心疼,带着妻子,随中年女人往楼道里迈开步伐。
楼道昏暗,那盏灯至少有二十年的历史,灯泡上面黑乎乎一圈。
铁栏杆生锈,墙壁脱落得厉害,楼梯也很窄,两人并排而行都很困难。
而且空气里有一种因潮湿而发霉的味道儿。
他傅明琛的父亲,居然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深深的自责,就像洪水猛兽一般,将他包裹,吞噬着!
终于,姜青黎领着他们来到一扇紧闭的、刷着蓝色漆面的门前。
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傅明琛看到锁都生了锈,要多潮湿,就有多潮湿。
这门锁还不好开,女人有点惶恐不安地扭了几下,始终不敢去看傅明琛。
那冰冷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
房门打开,这里比想象中还要简陋,但好在也干净。
小小的客厅里,老旧的茶几上,还插着几朵即将枯萎的玫瑰花。
童婳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经过小客厅,大家来到卧室,傅明琛和童婳刚到门口,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瘦弱男人。
他闭着眼,呼吸薄弱。
这一刻,傅明琛和童婳的心情,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傅明琛一步一步往里迈开步伐,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
没有喊爸爸,也没有太兴奋,而是特别小心翼翼地,朝床前迈开步伐。
傅承光自从车祸以后,就不曾清醒,是一个植物人的状态。
姜青黎对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
只要他还能像现在这样,陪伴在她的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
这么多年,她没有钱,也没有能力为他提供更好治疗。
她爱他,她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傅明琛在床前站定,望着床上这个男人,血脉相连,却硬生生被拆别了二十年。
如果当初父亲没被她带走,自己跟母亲的关系,也不至于恶化成这样……
他模糊了眼眶,内心无比难过,同时,对姜青黎这个女人,充满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