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后宫能容的下婶婶，朝中也能容下杜荷。”
“儿臣就不行了。”
“弟妹什么的实在是容不下啊，就父皇这一份容人之量儿臣就要学个十年八年啊。”
“儿臣对父皇的敬佩可以说是犹如滔滔江水...”
“李承乾！！！”
“你给朕住嘴！”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李世民道：“陛下，儿臣说的不对吗？”
李世民此时气的浑身都开始哆嗦了。
他本来是来看看李承乾的伤势的，可是关心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倒是给自己气的人都要没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和李承乾心平气和的交流！
李世民深呼吸了几口气！
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长乐那个孩子要下葬了。”
李承乾眼神有些黯然道：“长乐这些年夹在舅舅和我这个大哥之间不容易。”
“她是该好好休息了。”
李世民则是干脆背过身子道：“你去吗？”
李承乾则是干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该说的都说过了。”
“我就不去了。”
李世民则是微微叹气道：“高明，长孙无忌这些年与国有功，早年更是朕的左膀右臂。”
“他还是你母亲的哥哥，是你的亲舅舅。”
“是你亲妹妹的公公。”
“无论要如何，父皇都希望你能慎重，知道吗？”
李世民很明显的已经明白了长孙无忌的心思，也知道了李承乾准备好了要对长孙家进行清洗了。
“家里还有你的几个外甥。”
李承乾则是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李世民道：“母亲的祠堂被炸毁，朝中宰相毫不知情？”
“好，就算他不知情，当朝辱骂自己的妹妹，作为哥哥。”
“一言不发！”
“天下有这样的哥哥吗？”
“我的舅舅？”
“我的舅舅爱的不是妹妹，爱的不是外甥，他爱的是自己的权力！”
李世民则是眼神黯然的低头要说什么。
李承乾则是脸色愤愤道：“如今关键在哪儿难道父皇不知道吗？长孙无忌便是世家和朝堂的枢纽。”
“逼他们孤注一掷，首先先除长孙无忌！”
李世民则有些犹豫道：“可是你娘...”
李承乾则是突然放缓了声调，这是他这几个月第一次用比较温和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李世民。
“陛下，今年你已经四十六岁了。”
“再大的英雄也会老！”
李世民整个人就像是抽空了自己的力气一样，偏头过去不再去看李承乾！
李世民此时内心居然平静了下来，他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年轻时候的记忆碎片！
他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
在这个人平均年龄都很低的时候。
四十六已经算是老人了。
他眼前全部都是自己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纵马天下的画面。
他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但是他话多了，也絮叨了，做事也有些啰嗦了。
他已经死了三个儿子了。
他越来越像自己晚年的父亲了。
他真的老了。
他见到了李承乾每次都很强势，都在下意识的维护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他想表达自己和年轻时候一样可以掌控一切。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谁也不希望自己儿子会觉得自己的父亲不是英雄呢！
李承乾则是抱着被子背对着李世民，他回头都没有回头，伸手从自己怀中拿出来一根白绫就甩了出去。
“要哭就出去哭！”
“好歹是个皇帝，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气都让你哭没了。”
接着他就不说话了。
父子之间就这么僵持了下来，李世民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如同一个小老头儿一样，低头从地上将白绫捡起来后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