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程知节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根本不敢看李承乾。
完全没有平日对李世民的那种玩世不恭。
过了不知多久。
李承乾才缓缓的将自己手里的奏折放下来,不咸不淡的抬头道:“卢国公今日来孤这里是有什么指教嘛?”
“莫非是对孤打你的一鞭子心怀怨恨嘛?”
程知节此时急忙就跪在了地上!
他十分严肃的开口!
“微臣不敢!”
“微臣是来给殿下请罪的。”
“也是来自辩的。”
李承乾则是忍不住嗤笑道:“自辩?你要在孤这里自辩什么?那些士兵不是你麾下的?没有你的兵符,他们能调动?”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兵调动了?”
“还是说当日你不在现场?”
“你要辩驳什么?”
“你真当孤是傻子嘛?”
程知节急忙低头道:“启禀殿下,微臣擅自调兵确实是死罪,只是微臣要辩驳的是另外一事。”
“微臣虽乃崔氏女婿。”
“但始终都是陛下的臣子。”
“始终都是大唐的臣子。”
“从未想过背叛。”
“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程知节说这个的时候冷汗都下来了。
他在李世民面前是敢稍微放肆的,但是对李承乾他可是不敢的。
李世民情绪是稳定的。
李承乾的情绪可不稳定啊。
要是突然坐起来就是一刀。
自己找谁说理去。
而且他坚信李承乾是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李承乾则是好笑的摇头道:“父皇曾说过,若是想看清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你说呢。”
“卢国公?”
程知节立马就俯首道:“还请太子殿下吩咐。”
李承乾则是淡淡一笑道:“孤听闻清河崔氏的崔老太爷要进宫了。”
“你接接吧。”
“不过半个月实在是太慢了。”
“十日!”
“十日内孤要见到他。”
“毕竟朝廷的兵马调动也就十日左右就能到清河。”
“你说呢?”
程知节急忙俯首道:“微臣明白。”
李承乾则是随意的摆摆手道:“你替孤告知崔老太爷。”
“想好了再来。”
“孤平日里比较忙碌,见他也就只见一次。”
“挑点孤感兴趣的。”
“微臣明白。”
程知节急忙站起来就朝着外面走去。
杜荷此时从一旁一边收拾奏折一边好奇道:“殿下,十日?崔老太爷已经八十一岁了,十日来能受得了颠簸嘛?”
李承乾则是脸色不变道:“死在半路上更好。”
杜荷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殿下,清河崔氏来必然是来服软的,架子颇丰,一次怕是难谈出什么结果吧?”
“您就不怕他狗急跳墙?”
李承乾则是拿起来自己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伸了个懒腰好笑的开口道:“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谁肚子里有什么,大家都明白。”
“崔老头八十多了,那是个老妖精。”
“他知道孤要杀鸡儆猴。”
“孤要震慑天下世家。”
“他也知道。”
“清河崔氏不是孤准备杀的鸡。”
“所以不会跳墙的。”
杜荷则是更加疑惑道:“可若是轻飘飘的放过崔氏,那您做的这么多事岂不是白做了?”
“不管是要什么,崔氏还是崔氏啊,世家还是世家。”
“并没有变化啊。”
李承乾则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杜荷道:“孤要土地。”
“天禧十分地。”
“世家独占七分。”
“百姓才占三分。”
“有了贞观豆固然是好事,可最后都在人家土地里种着。”
“到时候人家拿走多少。”
“要收多少租子。”
“还不是人家自己说了算?”
“清河崔氏天下大族,只要能将八成的土地要出来,将他们的佃户重新编入户籍,清河周围等地才算是彻底的能推广贞观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