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赵家已经一月有余了。
属实没想到,赵凝雪的恶劣程度又上了一层楼。
她心里气愤的同样,更多的是痛心。
痛心她苦心教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被旁人仅用半年便扭转了心性。
然,她明白,一个人学好难,学坏却极易。
有时候只需几句花言巧语,一点好处,便能将一个人带向深渊。
而此时的赵凝雪,已经被人带入了深渊。
拉不回来了。
除非,她栽下一个大跟头,才有机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真栽了一个大跟头,意识到自己错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回头的机会。
她冷声道,“赵凝雪,我再说一遍,我和赵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也不是你娘,你若是健忘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你说过要与我断亲的,既断亲,便不再是母女,你无需喊我娘,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女儿,你要买什么东西,要做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我既不会为你买单,也不会为你所做的事负责!”
“从此之后,你见着我,就当是陌路人,不,最好绕路走,当看不见!”
说罢,江慈看向飘香斋老板,“替我称十斤酥糖、其余东西一样称两斤,直接送到江府就好!”
说罢,江慈付了银子,带着翠儿转身就走。
赵凝雪看着江慈从那鼓鼓的钱袋子里抓出一把白花花的银子,双眼都瞪出眼眶了。
她上前拦住江慈,“这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娘吗?你明明有钱,可八两银子也不愿帮我付,你的心眼怎就这么小,我之前不过是说了你几句,我也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成为弃妇,你竟记恨我到这个时候!”
周锦绣逮着机会,不忘给自己树立公正严明的女先生形象,也上前道,“江氏,雪儿到底是你的女儿,她就算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也应该好好与她说,可你竟要与她断亲,你可知这样她有多受伤?”
“雪儿的话,你或许不爱听,可她出发点却是好的,她希望你不要行差踏错,可你不仅曲解了她的意思,还要重伤她,你就是这样做人父母的吗?”
周锦绣说罢,便定定看着江慈,眼神坚毅,似乎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飘香斋的伙计和客人都齐齐看了过来,似乎都赞同周锦绣的这席话。
有人小声道,“这女人也太绝情了,竟说要与自己的女儿断亲,孩子不过是想买些点心,她竟狠心不替孩子付钱,这都什么人呀?”
赵凝雪和周锦绣听了,越发的得意。
赵凝雪道,“你听见了吗?连旁人都看不过眼了,你还不知错吗?”
翠儿气的浑身发抖,“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断亲是她提出来的,不是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从未曲解她的意思,你们,你们休要含血喷人!”
周锦绣却义正言辞道,“我是不是含血喷人,旁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试问,这天底下有与自己孩子断亲的母亲么?”
一名妇人道,“这倒是没有!”
另一人也附和道,“只听过孩子不孝顺的,却还没听说过要和孩子断亲的母亲,若这事是真的,那也太狠了!”
周锦绣看着面无表情的江慈。
心里一阵畅快。
江慈不是很有骨气吗?为了不让她进门,竟和赵怀安和离。
她倒要看看,面对大家的指责,江慈要如何收场。
江慈也看向周锦绣。
看着周锦绣自顾自的在表演她的绝技,江慈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周锦绣这一招,确实比一般女子的手段高明。
也最能蛊惑人心。
在无凭无据无人证的情况,确实能空口白话的随意污蔑人。
但周锦绣可以,她为何不能?
江慈冷笑一声,“没错,我确实要与她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