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啊！”
夏晚棠还有什么不懂的，原本亲和的面容一下便沉了下来，眼底布满了戾气。
“女子啊女子，这辈子，难道就真的逃不过如货物一般被买卖的命运吗？”
她嗤笑一声。
她不信！
“你继续说。”
“是。”周昌明刚刚着实被夏晚棠那突如其来的煞气被吓到了，待她出声后才回神。
“其实，我曾经去过两次，但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周昌明说完，连忙摆手，一下就对上夏晚棠那双厉色的眸子。
“大人也知道，我和我夫人夫妻情深，所以为了拒绝这种声色场合，我便将我夫人的名声弄的大了些，给自己弄了个极度惧内的名声，用此来做理由拒绝。”
“之后虽然又去过两次，他们见我真没兴趣，便也没有逼我，我只是在里面吃吃喝喝了一些东西而已。”他真没对不起阿婉！
“但是那个地方的女子，是真的很惨。”
周昌明想到那个画面，眼底闪过不忍。
夏晚棠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听他说着，萧承衍原本侧向夏晚棠的身子也逐渐坐直了些许。
半响后，才听他再次开口。
“大人，殿下，那里面的女子从进去开始便会被关在一个很小很小的房间里面，那里面没有窗户，什么都没有，她们被绑在床上，身上不允许穿任何衣物，眼睛永远都被黑布绑着不可拿下，若是不小心掉下看到了客人，便会当场毙命！”
“如果一开始不从，便鞭子斥候，然后招人强行将他们……开苞。”
听到此，夏晚棠的拳头已经捏紧。
周昌明的话还在继续，“而且不止，他们那里有一块场地，里面挂着很多很多很大的鸟笼；他们将那些女子关在里面，同那些房间一样，然后在周围弄了一些包间观赏着鸟笼里面的一切。”
“那些人若是来了兴致，便用黑纱蒙面进去同那些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好些女子便这么被活生生的折磨至死！”
“而且，还不止有女子，还有一些年岁不过二八甚至不到的孩童，一些人……更喜欢他们。”
周昌明甚至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那样的画面，真的很恶心。
他不能想象，如若在里面的是他的亲人，他得疯！
可他……只能明哲保身，因为他明白，如若他不听话，他的妻子和孩子，或许便会成为里面的一个！
他是真的害怕！
……
听至此，夏晚棠重重呼出一口气，仰起脑袋，眼睛紧紧的逼着。
“那你可知，那些女子和男童是从何处而来？”
即便是买卖，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让他们这般糟蹋！
周昌明说：“有些是流民家的，被绑了，流民也无处报官，报了也无人理会，还会被打一顿丢出去；还有一些，是秦明朗掳来的；还有，每年都会有人牙子很远地方的将人拐卖到这里来，那些人只要进了那里，除了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出那胭脂楼半……步！”
“砰！”重重的一声砸响，夏晚棠身侧的八仙桌角直接碎裂，整张八仙桌直接倒地，茶水洒落一地，天价的茶壶茶杯也碎裂成渣。
夏晚棠整个人是绷紧的，她有些僵硬的站起身来，拳头捏的很紧，连指甲抠进肉里都没有丝毫感觉，耳边只剩下周昌明的那些话，还有……杀杀杀！
就好似战场杀敌时的嘶吼声。
下一秒，她的身子被人拉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脊背被扣的紧紧的。
夏晚棠知道是谁，她的双手用力的扯住他的衣襟，哑着声音。
“萧承衍。”
“嗯。”
“我想杀人。”
“好，我给你递刀。”
他的声音温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
夏晚棠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听到这样的事情，她本以为，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在大祁发生！
蛮夷凶残，大多无甚教养，才会如此禽兽不如！
可她今日发现，是她高看了大祁的人，她们镇国公府三代镇守边关，保护的难道就是这些衣冠禽兽吗！
她迷茫了。
这些人真的配让那么多将士们守护吗？
他们战场杀敌，为的是让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可他们却在背后狠狠地刺了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
凭什么呢？
夏晚棠的唇瓣咬的死紧，下一秒，萧承衍只觉得胸口一阵湿热，猛地一怔。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但却满目温柔的摸着她的发丝，哄着怀里的人。
“阿棠乖，若你实在不解气，那便让他们这些人也好好的享受一遍里面的一切，享受无数遍那些女子所承受的一切，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引导，如诱哄一般。
夏晚棠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抓着他，双手不曾放松，但整个人，却松快了不少。
一旁的周昌明低着脑袋什么话也不敢说。
从夏晚棠喊出萧承衍名字开始，还有萧承衍说的这些话，都让他清楚的明白，这位太子殿下和传言中的凶残……的确无二。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夏晚棠竟直接喊了太子殿下的名讳，而太子殿下丝毫不觉得有何问题。
也不知君王情深，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但有一点他或许已经可以想象，如若这位钦差大人以后出来事情，太子殿下，只会更疯。
如同刀没有了刀鞘，只余血腥。
但若刀鞘也变成了刀刃，那……他根本不敢去想！
……
好在，夏晚棠并非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人，缓了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
至少，表面是恢复了过来。
她从萧承衍的怀里退出来，眼中已无半点眼泪，只余冰寒；只有那微红的眼眶，方能看出她刚刚的怒火和不忍。
“萧承衍，看来我们的行动，需要加快了。”至少，早一日，那些女子便可早一日解脱。
“好。”萧承衍对她，从来都只说好。
夏晚棠对他说了声谢谢，才再次看向周昌明，“周昌明，我问你，那胭脂楼的销金窝可是在那胭脂楼的地底下？”
“大人已经查到了？”
周昌明有些没有想到。
夏晚棠微微摇头，“胭脂楼里，我的人白日进去查探过，什么都没有，也未曾找出有什么机关，除了底下，我想不到其他。”
周昌明点点头，“是在地底下，但入口，却不在胭脂楼，而是胭脂楼周围的几栋房子里，为的便是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