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确认了她的确是江家的真千金,但是江南汐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和人共处,她一个人独处习惯了,怎么都觉得不太舒服。
乔云兰也看出了她的窘迫,便将老公和儿子们全都打发走了。
更何况,他们也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在找到江南汐之前,他们几乎都在国外忙公务,甚至一时半会还有些脱不开身,不然也不会让宋祈年先行去接江南汐了。
而且他们离龙国都有些远,不然按照乔云兰的性子,非得第一时间赶回来,亲自去接江南汐不可。
三天后要为江南汐举办晚宴,他们更得将当天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专门将那一天的时间给空出来。
什么事情都没有江南汐重要!
宋家。
宋祈年脸上的淡笑收敛了起来,一脸漠然的下车进了门。
“南汐呢?”
刚进客厅,宋祈年便听到了狐疑的询问声。
宋天泽坐在沙发上,皱眉看着宋祈年。
他和宋祈年的年龄差距有些大,如今宋天泽头上已经满是白发,身子骨也不如从前硬朗了。
宋祈年是他的老来子。
宋天泽四十岁的时候,才有了宋祈年这个儿子,所以对他很是宠爱,再加上宋祈年也足够优秀,宋家家主的位置,便也传给了宋祈年。
只是宋祈年的母亲却在当年分娩的时候落下病根,两年后便撒手人寰,一下子让宋天泽遭受莫大打击。
所以宋天泽也更在意自己这个儿子,在江南汐还没出生的时候,便为宋祈年和江南汐订了婚约。
宋祈年面色淡然,只平静的道:“回家了。”
宋天泽皱了皱眉:“让你给南汐的礼物,你给了吗?”
宋祈年摇了摇头,淡声道:“她和家人刚刚团聚,礼物等晚宴上交给她也不迟。您若是真的喜欢她,不如去江家看看?”
宋天泽原本打算站起身,但是听到宋祈年这么一说,又坐回了沙发上。
臭小子说得也对,南汐刚被找回来,是他们一家团聚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她,但他给南汐的见面礼,还得更丰厚一些。
毕竟,那可是他未来的儿媳妇。
唔......要不加上东山那块地?还是给江氏集团一个百亿的大项目?
不对不对,江氏集团不差钱,但是他也的确要好好表示一番......
宋天泽皱着眉头,开始认真思索了起来。
宋祈年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父亲,没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刚进房间,他的脸色霎时转冷,原本的温和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森然冷气。
他眸光漠然的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对话框,直截了当的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对面的回复速度也很快:“老大,我们查了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新的线索,您要找的那人......说不定真的已经不在世上了。”
当宋祈年看到最后一句话,眼底闪过森然寒光:“不可能!”
他盯着对话框良久,又回复道:“继续加大调查力度,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遗余力的去查当年的事,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江家那七小姐找回来了。
从前他还可以以江家七小姐和他的婚约做挡箭牌,避免被催婚和家族联姻,再动用自己的人手去找他想要找的人。
但是他却没想到,失踪十七年的江家七小姐,还真的能被找回来。
她回来了就代表着,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等到她年龄合适,家里人自然会催促他们两个结婚,哪怕年龄不够,也会让他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
可他的心,早就被当年那个小姑娘给带走了。
宋祈年的回忆,不由自主的被拉回到了从前。
那是他十三岁的那年,他被身边的司机出卖而被绑架,被关在了一个地下室当中,那些绑匪绑了他便打了他一顿,打得他奄奄一息蜷缩在阴暗地下室的角落里,浑身上下都在泛疼。
地下室内还有其他被绑架过来的孩子,他想和那些孩子合作逃出去,但是那些孩子都被吓破了胆,唯独后来被抓来的一个小女孩相信了他。
那个小女孩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很是瘦小,也怯生生的,但力气却比寻常孩子大得多。
但她也被那些绑匪打得遍体鳞伤,他看不下去,冲上去帮着她挡了几下,后来她便一直跟着他。
他们两个努力找机会,终于找到机会从地下室中逃离。
但是那些人很快便追了上来。
他们两个兵分两路逃跑,约定好安全后在后面山脚下的大树下汇合。
也是这时,宋家的人手终于找到这里,将宋祈年救了出去,他挣扎着要等那个小女孩,却始终没能等到她。
后来手下人说,那个小女孩很可能被那些人抓住打死了。
但是这些年宋祈年一直都没放弃过找她,他不相信她死了,可偏偏这么久了,依旧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只记得在她耳后,有一块淡红色的蝴蝶状胎记。
宋祈年很清楚,当年如果没有那个小女孩,他可能不会活着走出那个地下室。
可他却没能找到她,甚至除了她叫“兮兮”之外,不知道她的一点信息......
宋祈年的脸色更冷,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很是宝贝的拿出了一条已经有些褪色了的五彩绳。
那是她留下来的,也是他手中她唯一的东西。
宋祈年紧紧地握住那条五彩绳,神情偏执而阴郁:“兮兮,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他也不会娶江南汐的。
他宋祈年此生若是娶妻,也只会娶兮兮一人。
至于和江南汐的婚约,等他找到兮兮之后,便直截了当的和她退婚!
就算是她不想退,也由不得她。
想到这里,宋祈年的眼底划过极其深沉的冷气,又珍重的将那条五彩绳收好。
当他再次踏出房间的时候,脸色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温和。
就好像刚才在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