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对于唐林突然展现出来的痞气有点吃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看起来她根本不惧怕唐林隐秘之中的武力威胁。
“交易?你觉得我要跟你做什么交易?”她风轻云淡的问道。
“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唐林抬手摸摸鼻子表示不愿意不着边际的胡乱猜测。
“其实你这个人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斯文有礼,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年少老成,你……你身上还是武夫的作为。”赵敏突然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评价。
唐林咧嘴一笑,“彼此彼此,其实你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心无旁骛忠心耿耿,你不是卢家人也不是卢先生的情人什么的,所以你在卢家必然有你的目的。”
赵敏脸色微变,“你果然调查过我!”唐林却摇头,“没有调查,即便调查也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我是看你的眼睛看出来的。”
“你会看相?”赵敏反问。
“我会看人,看女人!”唐林十分坚决。
赵敏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绕过柱子一样的唐林,“你根本不会看女人,你还差得远,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我不希望有下次,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
然后就那么消失在楼角……
唐林拿着《曾国藩家书》回到沙发上,继续思考,他才不相信这女人的鬼话,这女人刚才的种种作为根本就是在对他进行试探,她绝对有她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到底是什么他还不清楚。他的目光禁不住再次落在手里的这本书上。脑海里不自觉的回忆起一些东西,他不是过目不忘可是他当做重点看的书却都能知道其核心内容和核心用意。
他觉得其实看书就是跟作者在对话,看《曾国藩家书》其实就是在跟这个华夏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在沟通。
在为人处世上,曾国藩终生以“拙诚”、“坚忍”行事。他在致其弟信中说:“吾自信亦笃实人,只为阅历世途,饱更事变,略参些机权作用,便把自家学坏了!贤弟此刻在外,亦急需将笃实复还,万不可走入机巧一路,日趋日下也。”至于坚忍功夫,曾国藩可算修炼到了极点。他说:“困心横虑,正是磨练英雄,玉汝于成。李申夫尝谓余怄气从不说出,一味忍耐,徐图自强。因引谚曰:‘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此二语,是余生平咬牙立志之诀。余庚戌辛亥间,为京师权贵所唾骂;癸丑甲寅,为长沙所唾骂;乙卯丙辰为江西所唾骂;以及岳州之败,靖港之败,湖口之败,盖打脱牙之时多矣,无一次不和血吞之。”曾国藩崇尚坚忍实干,不仅在得意时埋头苦干,尤其是在失意时绝不灰心,他在安慰其弟曾国荃连吃两次败仗的信中说:“另起炉灶,重开世界,安知此两番之大败,非天之磨炼英雄,使弟大有长进乎?谚云:‘吃一堑,长一智。’吾生平长进,全在受挫辱之时。务须咬牙励志,费其气而长其智,切不可徒然自馁也。”
在持家教子方面,曾国藩主张勤俭持家,努力治学,睦邻友好,读书明理。他在家书中写道:“余教儿女辈惟以勤俭谦三字为主。……弟每用一钱,均须三思,诸弟在家,宜教子侄守勤敬。吾在外既有权势,则家中子弟最易流于骄,流于佚,二字皆败家之道也。”他希望后代兢兢业业,努力治学。他常对子女说,只要有学问,就不怕没饭吃。他还说,门第太盛则会出事端,主张不把财产留给子孙,子孙不肖留亦无用,子孙图强,也不愁没饭吃,这就是他所谓的盈虚消长的道理。
在治军用人方面,曾国藩对于武器和人的关系,他认为“用兵之道,在人不在器”,“攻杀之要在人而不在兵”。在军队治理上主张以礼治军:“带勇之法,用恩莫如用仁,用威莫如用礼”,“我辈带兵勇,如父兄带子弟一般,无银钱,无保举,尚是小事,切不可使他扰民而坏品行,因嫖赌洋烟而坏身体,个个学好,人人成材”。为使官兵严守纪律,爱护百姓,曾国藩亲做《爱民歌》以劝导官兵。
在战略战术上,他认为战争乃死生大事,应“先求稳当,次求变化”。在用人上,讲求“仁孝,血诚”原则,选拔经世致用的人才。选人标准是“崇实黜浮,力杜工巧之风”,因而石达开说“曾国藩不以善战名,而能识拔贤将”。曾国藩的幕府就是一所人才培训基地,李鸿章、左宗棠、彭玉麟、华蘅芳等都在其左右共事。
等等,唐林突然猛地一动,随后起身蹬蹬蹬追下楼去。果然赵敏这女人一直未走,就在楼下的沙发上安然的等着他,似乎知道他过一会肯定要追下来一般。唐林几步冲到他跟前,“根本没有《卢展行家书》,卢先生成功之学都在这本曾国藩家书上,你刚才是从第7排第67本书的地方拿来这本书,周围的书都崭新如初唯独这本书已经破损严重,而且这之前不知道已经被卢家人看破了几本甚至几十本《曾国藩家书》,因为卢家每个直系子孙都必须在图书管理把这本书研读很多遍,从小到大都不能停止。哪怕是卢先生自己到现在也仍然在读这本书。卢家图书馆的馆藏十分丰富,可是卢先生其实却认同一辈子读好一本书便可成就一番了不起的事业。这在他几年前的采访中提到过,那时候记者问他这一生读的哪本书,他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这也成为卢家发家的一个谜团,很多人都在打听都想知道卢先生一辈子看的究竟是哪本书,所以,赵敏,我跟你没什么亲近关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可是赵敏却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夕阳的目光下她突然变得有些肃穆,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转变,似乎短暂的陷入到某种回忆不能自拔。
唐林也已经安静的坐下来,看着她等着她。
终于,她开始开口。
“你去过曾国藩故居么?我经常去,如今那里已经修缮一新,去的路上,有乡野之气从深广的山岭里升腾,长辈说前往山海那边的孔府,路途上也是有此灵山之气。听到这些一般我只是笑笑过去,因为我不要相信这种有些牵强的说法。只是曾国藩当时能从这样一个偏僻贫苦的小山村以一介书生入京赴考,困知勉行,立志自拨于流俗,历尽宦海风波而安然无恙,实乃不易。然后到了地方先看到一个明亮的池塘,一面湘军“帅”字旗在春风中猎猎招展。曾国藩这样一个人物,身处清王朝由乾嘉盛世转为内忧外患接踵而来的动荡年代,其生前身后,毁誉参半,始终让人争议颇多。早在曾国藩镇压太平天国时,即有人责其杀人过多,送其绰号“曾剃头”。到“天津教案”,不少人骂他是卖国贼,但敬重他的人也很多,老先生曾言“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蒋先生对他更是顶礼膜拜,认为曾国藩为人之道,“足为吾人之师资”。左宗棠给他的挽联是:“谋国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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