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把黑锅丢给顾晚后，林海长瞬间又耳聪目明。
“对，之前顾晚就被顾铭宠得不成样子，满嘴谎话不说还好逸恶劳，在学校里也是私生活混乱得交好几个男朋友轮流转，她能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好东西的话，怎么可能会直接把自己明码标价卖了的呀？”
“更何况，更何况如果她真是个好东西的话，那她又怎么可能在攀附上慕容家的高枝后，又转头把厉总你给甩了呢是不是？这足以证明她谎话连篇，是个不折不扣的……”
林海长话还没说完就见厉寒锡起身活动了下脖颈和筋骨，随即在林海长疑惑费解的眼神里直接将林海长给踹得重重摔倒在地。
“哎哟——厉寒锡，你这是要干什么！”
厉寒锡一脚踩在林海长的胸口处，彻底断绝他想站起来的动作，才居高临下斜睨着他冷淡质问：
“那你呢，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
这时候林海长终于回过味来，他恼羞成怒：“厉寒锡你疯了吧！你就算真把那种烂货当成宝贝，可她现在有了慕容家早就把你给踢了，你还巴巴地替她正名什么……”
林海长话还没说完，厉寒锡一拳就直接狠狠砸在了他的太阳穴。
林海长瞬间没了反抗和嘴毒的机会。
脑袋昏昏沉沉间。
厉寒锡的一拳又一拳，狠狠地落在他身体各处。
直到有人听到动静给李特助打了电话，李特助着急慌忙地去摇顾晚。
顾晚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时候，厉寒锡已经在会议室里，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拳头上的点点殷红血迹，听到声响他不悦地拧眉抬眼。
顾晚。
意识到来者后，厉寒锡浑身的不耐和杀意瞬间消弭。
他下意识地想把拳头往后藏。
晚了。
顾晚快步走过来伸手要抓他的手，被厉寒锡轻轻侧身避过。
“……刚刚碰过他，脏。”
闻言，顾晚这才冷淡地看了眼躺在角落里，抱着脑袋哀声呻吟，犹如一条被痛打一顿落水狗的林海长。
她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
爽快吗？
是有一点，但更多的却好像只有厌烦而已，厌烦这个人突然的出现让她又难以控制地想起从前。
“咿？爸！”
就在这时候，跟在顾晚和李特助屁股后头的女人也快步跑了进来，经过她的左右摇晃，林海长终于从先前的茫然状态中短暂回神。
“……厉寒锡，你完蛋了。”他眼神里迸发出毒辣狠戾的光，“嫣嫣，报警！”
厉寒锡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他起身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找死。
顾晚拦住了他。
然后走到林海长身边蹲下瞥他，将他的狼狈模样尽收眼底后，轻啧着摇头：“你这样真像一条落水狗。”
“你……”
林海长被气得说不出话，林嫣嫣愤怒地挡在了林海长的面前：“顾晚你别欺人太甚！否则我这就报警让你们身败名裂！”
说到这里，林海长又突然得意起来，咬牙切齿地愤恨瞪向顾晚：“你们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要是我真的报警，厉寒锡可得跟我一样都得进局子！我进局子几天也就出来了，厉寒锡一进局子，厉家也就彻底完蛋了吧哈哈哈……”
说着说着林海长眼底又浮现出恶意挑衅的光。
“但是如果你们不想让我报警，也行，只要……”
顾晚慢条斯理地轻笑着替他补充了下半句话：“只要我满足你七年前对我提出的要求，是吗？”
“哼，我还要他厉寒锡给我下跪赔礼道歉！”
顾晚轻啧。
直接掏出手机来点开拨号界面给他：“想报警是吧，你看是你报，还是我帮你报？”
“你……”
林海长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下。
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睛看她。
有病？
他说的可是报警啊！
“反正只是互殴而已，就算身败名裂也是大家一起身败名裂不是吗？更何况，林海长你真的敢报警吗，毕竟报警了吗话，你那久不出面的老婆可就得出面来解决事情了，那时候，你觉得，你还能把你那么多私生女藏在哪里才算安全？”
这就是林海长的明门所在。
他敢在外彩旗飘飘，甚至敢有私生子私生女一群，却唯独不敢让这些私生子女舞到他真正的老婆面前，因为——他是入赘，他在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这事一旦暴露，他毫无疑问会被他老婆直接扫地出门。
他可过不了那种生活。
所以他不敢。
顾晚欣赏着林海长变幻莫测的脸色，冷淡地转头看向林嫣嫣，林嫣嫣应该已经觉察不对，现在正在皱眉思考着什么。
顾晚问她：“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这个亲爱的父亲，在七八年前，在我顾家刚刚破产的时候，针对我提出了怎样的要求？”
林嫣嫣皱眉。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当他是一个为你竭尽所能慈爱和蔼的父亲呢。”顾晚失笑出声，随即冷淡地撑起身体。
林海长气急败坏地大喊：“我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了，我不就是在你上门求我包养的时候拒绝了你并劝你自重自爱了吗？”
哟。
还嘴硬呢。
顾晚挑眉轻啧，随即掏出手机来，慢条斯理地在众人面前点开了一条保存了很多年的语音——
语音里，林海长难掩恶意优越感的声音就这么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晚晚，你跟了我，虽然我不能帮顾家把欠债还清，但是最起码我能护住你和你妈妈安然无恙衣食无忧，当然，如果你能给我生个儿子的话就更好不过了。”
“顾晚你可想好，敢走的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呸，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被玩腻了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没钱你就去卖呀。”
……
充满恶意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手机里传来，不仅林海长跟着变了脸，厉寒锡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拳头紧攥——这声音在十九岁孤立无援的顾晚耳朵里，不知道会有多刺耳，多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