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顾晚，顾晚！”
厉寒锡快步追过来的时候，却见顾晚直接在安安之前的工位坐下了，她看起来好像心情还算得上不错，甚至还能哼着歌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桌面的仙人掌盆栽——
盆栽似乎有些眼熟。
厉寒锡短暂地想了想，好像是李特助的。
他瞬间明白过来了，“是李特助偷偷给你放进来的吗？行，我倒是不知道他身为我的特助，究竟是什么时候跟你一条心了，竟然敢光明正大地违逆我的命令放你过来。还有，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说过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越是追逐我就越是讨厌，我现在只想着冷静冷静……”
顾晚没忍住笑出来了，她直勾勾地对上厉寒锡的眼睛，像是在赌气，所以眼神很冷也充满锋芒：“确实是李特助放我进来的，甚至他不止只是放我进来，他还内推我进来接手了安安的职务和工作。如果你不高兴觉得他背叛你了的话，那就把他辞退吧——正好我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他收入到我的门下，带着他回c国，让他替我给我的工作室打理事务去，我正缺他。”
“你……”
厉寒锡被顾晚噎了下。
沉默半晌也只才幼稚地咬牙说：
“我不给。”
“那你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废话呢？去开你的会呗。”顾晚冷哼着转过脑袋去，“当然，你也可以直接辞退我，但如果你辞退了我，我敢保证你以后再也找不到我。”
“你……”
厉寒锡清楚地感觉到了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有些费解。
之前顾晚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予取予求的吗，怎么才不过一晚上没见她态度就这般冷硬直接起来了？
厉寒锡想跟她硬碰硬，可又怕她说的话是实话。
一时间左右为难。
“接受安安的职务和工作，可你什么时候当过助理？”
“我之前在我妈妈的工作室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助理，所以对这门工作也能勉强算是轻车熟路——”
顾晚漫不经心地回答完了，冷淡抬起眼睫来：
“你在这里磨磨唧唧跟我说了这么多，应该是不知道该怎么给我薪酬吧？无所谓，无论你想给我几个子儿，我都欣然接受，反正我也不靠你给我开的薪酬来贴补我的家用。”
最后一句话顾晚虽然已经在控制情绪了，却还没忍住语气是酸溜溜的。
林海长的女儿来公司不是为了赚钱贴补家用的。
难道她是！
厉寒锡越听越觉得奇怪，但是思绪千丝万缕他一时间却没搞懂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刚想询问什么，顾晚却又问：
“你要跟林海长合作？”
“……”
厉寒锡眯起眼睛想了想。
“嗯。”
顾晚的脸色瞬间就更臭了，但是想了想她却又笑起来，“那你打算给她女儿安排一个什么工作比较好？我思来想去，现在公司好像也没有适合你合作方女儿的工作，不然——你让他来做助理，怎么样就做你的贴身助理，跟李特助定位相同，平常也只负责给你端茶倒水，捶背捏肩，怎么样？”
“……”
厉寒锡这时候就算再迟钝也能明白过来顾晚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生气了。
他脑袋很疼。
忍不住皱眉说：“我不知道你到底脑补到了什么东西，但是我并没有打算让任何人再来做我的助理，对我来说，多一个人也不过是养一个闲人而已，如果能换来一笔很大的投资的话，很显然，这是一笔很不错的买卖生意。”
顾晚控制不住失笑出声，“是啊，我当时差点忘记了，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明商人，在你眼里如果能换来利润，那么无论什么东西都是有价值的——无论是我，还是她。”
厉寒锡皱眉，从始至终他都没搞明白顾晚到底在干嘛的他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顾晚冷淡地挪开脑袋：“厉总还有很多会要开，去开会吧。”
“顾晚……”
顾晚抬眼看到了厉寒锡的嘴巴。
他的嘴还泛着不自然的红，应该是因为她刚才倒的水过于滚烫的缘故。
她静静地看着。
突然就觉得有些碍眼——
早知道她不应该给他斟茶，而该直接当着林海长的面儿咬上他的嘴唇。
……
厉寒锡确实有很多工作要忙，他实在从顾晚这里获取不得任何有用讯息，加上还有人来催促说有人在等他，他也只能拧眉离开，而等他前脚刚走，顾晚就像是被彻底抽离了生气似的，懒懒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
而另一边，李特助立刻就遭受到了厉寒锡的死亡凝视。
小命重要。
李特助急忙主动讲解起来来龙去脉：“顾晚小姐当时的眼神实在太可怕，我是真不敢阻拦她。所以干脆就想着还是放顾晚小姐进来吧，想着如果厉总您实在不想见到她的话，那由厉总您亲自发话把她赶走，她或许也能真的死心离开。”
厉寒锡快被李特助的圆滑给气笑了，“你连阻拦她上楼都不敢，却怎么就信誓旦旦跟觉得我肯定敢跟她说什么过于残忍的话逼她离开？”
呃。
李特助悻悻地笑笑。
敢情，原来您也不敢呀。
“她的情绪状态很不对劲，你们在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李特助摇头，“顾晚小姐在楼下等着的时候，情绪状态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嗯？
所以问题不是出自公司？
那是什么？
“厉总，您还是赶快进去开会吧，如果顾晚小姐这边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记得及时跟您说的。”
“……”
“嗯。”
厉寒锡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轻轻地推开房门一道缝隙，看到顾晚慵懒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不免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今天之所以这样，可能只是单纯地顾晚接连在他这边碰壁心情不好吧，也可能……
是顾晚的大姨妈来了？
推算着时间。
的确快了。
想到这里，厉寒锡又稍稍心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