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你跟我好好解释清楚为什么你昨晚……”
话音戛然而止。
停在这里。
然后顾晚忐忑地抬眼,就看到厉寒锡现在刚好抬头和慕容尘对上了眼神。
慕容尘扬眉看向厉寒锡,像是不太理解这幅画面似的,回头看向了顾晚。
“晚晚?这位是——”
顾晚:“……”
有些绝望地伸手扶额。
“他……他,他见过的。”顾晚硬着头皮讪讪地试图为其解释,“他就是……”
呃?
顾晚解释不清。
“我是九楼业主,也是顾晚的……”
“邻居!”顾晚生怕厉寒锡语出惊人死不休,急忙弹跳出来挡在了慕容尘和厉寒锡中间的位置,讪笑着跟慕容尘解释说:“我们昨天下楼去吃饭的时候,不是正好碰到了九楼的邻居吗?碰到的就是这一位啊,还记得吧?”
顾晚隐隐感觉头有些疼。
但仍然强撑着清醒和理智试图将慕容尘给说服,避免让他产生多余的疑心再反过来调查她。
慕容尘的反应则是跟顾晚想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
他像是完全相信了顾晚的话,没有因此起一点的疑心,甚至听到是邻居后还很快就又挂上了和煦温和的笑容来:“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平常时候我不在,还需要拜托邻居多多照顾留意你的。”
顾晚有些茫然,很快也就跟着笑笑,“啊?是啊,是的……”
“你好,我是顾晚的丈夫。”慕容尘跟顾晚说完后就直接朝着厉寒锡伸开手,开始了自我介绍。
厉寒锡静静地看了慕容尘几秒钟,却没有立刻伸手。
顾晚急忙再度打圆场:“他有点洁癖的,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有肌肤接触……”
“哦,能理解。”慕容尘温和大度地笑笑,随即扬眉问:“这位邻居来八楼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晚晚吗?”
“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厉寒锡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他眼带深意地瞥了眼顾晚,随即转身离开,慕容尘很快也冲他喊道:“麻烦电梯等一等我,我也要下去的。”
顾晚人都跟着傻眼了。
啊?
她硬着头皮:“我送你到楼下……”
慕容尘温柔地拦住她:“不用,你还没洗漱就先别出门了,免得被冷风一吹又要感冒,毕竟后天就要第二轮比赛了,要照顾好身体养精蓄锐的。”
“可是……”
可是如果她就这么放任慕容尘和厉寒锡在同一封闭空间的话,他们两个人真的不会情绪失控打起来吗?
啊?
到时候她肯定得作为家属去警局去的,她是得作为家属去签谅解书的吧……
好丢人。
怎么想都感觉不太行。
但电梯还真就在顾晚的眼皮子底下关上了,她也只能绝望又无助地捂住眼睛,度日如年地跑到窗户边往下看着等——等着过一会听外面到底有没有吵闹动静。
但一切正常。
……
电梯内。
慕容尘温和地笑笑:“看邻居应该也是做生意的吧,是做哪方面的生意?”
“AI。”
“我的公司最近也在研发这方面。”
“嗯。”
厉寒锡话很少,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惜字如金了。
“你和晚晚关系很好吗?”
厉寒锡停顿了几秒,喉咙上下翻涌,过了会才沉声回:“我个人觉得很好。”
哦。
慕容尘若有所思地扬眉。
他轻笑。
好像对此漫不经心似的。
也没有再就此去追问什么有的没的,只是在电梯到达一楼后他并没有立刻下去,而厉寒锡短时间里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就也平静地等在电梯里,等到电梯门都快要自动关闭的时候,慕容尘才像是大梦初醒似的回神。
他抬脚走出电梯,眉眼平静却不失气场地看向还在电梯里的厉寒锡。
“我的衣服很贵也很难买到的,下次不要因为泄愤而故意将其给洗坏了。”
厉寒锡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瞬间卡壳,眼底的情绪就如是死海下的波澜一般的暗潮汹涌。
看不懂,也看不太透。
但肯定是危险的。
“你知道是我。”厉寒锡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但他觉得奇怪,“你既然知道那天那里面的人是我,为什么当时不拆穿,为什么不回头去告诉顾晚?”
慕容尘肯定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顾晚的。
否则顾晚在看到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解释自己是她的邻居,而应该直接骂他和他保持绝对距离。
可是顾晚却有明显的惊慌和躲闪。
这就证明顾晚还不知道她跟厉寒锡的事情已经暴露。
所以厉寒锡也没有什么危机感,直到慕容尘突然有些没有缘由地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
厉寒锡的眼神才陡然冷下来。
“所以呢?你要向我索求赔偿,还是想要让我付出什么代价,亦或者——”
“我不是来威胁你的,自然也不屑于来敲你竹杠。”慕容尘笑容依旧笃定平静,就像是最温和却不容拒绝的清水,他说,“毕竟我工作繁忙,很多时候都不能亲自地陪在晚晚身边,可我又确实很担心她——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能代替我给予她陪伴的话,那么也是好事。”
厉寒锡人都直接傻眼了。
这……
这?
这怎么可能呢?
厉寒锡只觉得匪夷所思,他想了会似乎明白了:“所以你和顾晚只是合作,而并非真正的爱情。”
“我们连女儿都有了,怎么可能并非真正的爱情?”慕容尘依旧平静,“只是我没有太多时间陪她,所以你能填补我不在时的空缺,我很高兴。”
厉寒锡:“……”
怎么可能?
做人怎么可能大度成这副模样?
“你不爱顾晚。”
“我当然爱她,且永远爱她。”慕容尘平静地补充,“只是我也了解她,我知道她喜欢外面的野花野草,这没关系的,只要她看腻了,那么她迟早都会回到我的身边。”
厉寒锡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
他笑容有些嘲讽。
扬高下巴地轻蔑一笑。
“你很自信,所以你觉得在顾晚心里,我只是旅馆,而你才是她的家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