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被云川的话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场愣住。
过了会云川才终于回神，皱眉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云川几乎能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顾晚：“……”
过了会云川又神色不太自然地探出来脑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呛你。只是有些人，她在我眼里跟芸芸众生就是不一样的，谁都无法代替她，我也不可能会舍弃她。”
云川再度回了房间，顾晚倒是独自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很久。
是啊。
有些人，注定和芸芸众生是不一样的，她相信的。
因为——
厉寒锡在她眼里也和芸芸众生不同。
爱，会给他披上一层神秘圣光，让她情不自禁地就想永远地沉沦其中。
还真是——
怎么说呢。
顾晚有些好笑，也有些哀伤。
还真是，不讲道理。
不过顾晚没心情去掺和云川的感情私隐，她第二天回了慕容山庄就开始捣弄修复梅瓶的事情，这是个很精细的活，特别是梅瓶还被摔得这么碎。
慕容毅提前叮嘱过佣人，每隔两个小时就要敲门来送一些吃的，再让顾晚起来走动几圈或者眺望远方。
可能这样做对身体的确会有好处。
但——
这会让顾晚分神！
于是在佣人送第二份补汤水果的时候，顾晚毫不犹豫地把门反锁了。
还戴上了耳机，自此世界清静。
然后下班回来的慕容毅就看到佣人们满面菜色地在敲门，慕容毅突然心一沉。
“她一天都没出来吗？”
“没有。”
“怎么不敲门？”
“一直在敲。”
慕容毅担心地催促管家去找钥匙，去找钥匙的几分钟他脑袋里快速地闪现过十几种可能——
顾晚是摔着捧着了吗，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才没来开门的，毕竟她身体真的一直都不太好的样子……
然后就在管家匆忙找到钥匙，还没来得及怼到门上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满脸疲倦打着哈欠的顾晚看到门口围着的众人，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澈无辜。
“大哥？你们，奇怪，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这里？”
慕容毅严肃地上前卡住顾晚的胳膊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没有问题。
他松了口气。
又严肃提问道：“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是不是没有往心里去？我让你两个小时吃点东西出来走几圈，眺望一下远方，你是不是也没有照做？”
“呃，其实……”
慕容毅咬牙补充道：“你甚至还因为嫌烦，而直接反锁了门。”
无话辩驳。
顾晚乖乖地垂下脑袋：“我一般绘画或者修复东西的时候，都需要绝对的安静，所以刚才就忍不住把门给反锁了起来。”
“……”
慕容毅脸色铁青，想要发火。
顾晚急忙伸手轻轻拽了拽慕容毅的胳膊，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这样子，我有点害怕。”
“……”
还没来得及发出来的火瞬间熄灭。
慕容毅无奈叹息着：“我没有生气，我就是……好吧，我确实有点生气，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顾晚吐了吐舌头，乖乖听训。
“医生都跟你讲了，你身体还是虚弱，按理来说我都不应该同意你继续绘画或者接什么文物修复的工作，但是你执意如此，我也没有拦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劳逸结合，结果你却还是不愿意配合。”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慕容毅瞬间眯起眼睛不善地质问：“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下次了。”
“哼。”
慕容毅拿顾晚没有办法，只能拉着顾晚下楼洗手吃饭，还强迫顾晚多喝了碗平常她都不会特别喜欢喝的补汤。
喝完后，慕容毅看着顾晚愁眉苦脸，好笑地摇摇头，很快新助理送来了一批衣服。
“这是最新上季的新品，我按照你的尺码全部买了一遍，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这也——太多太多了吧。
顾晚眼睛都给看直了，“这衣服得有成百上千件吧，我哪穿的着这么多？”
“我不知道你平常的穿衣风格，也不知道你喜欢怎样的类型和材质，所以就干脆全部都买来了，喜欢的就留下，穿一次就丢掉呗。”
顾晚目瞪口呆，穿一次就丢掉未免也太浪费了点。
她对这些奢侈品没有什么追崇的心思，衣服也是尽可能地选择舒服就行，所以这些衣服都摆在面前时，她真的为难到了。
“既然挑不出最喜欢的，那就将他们都留下吧，我这就让他们再额外给你打扫出一套衣帽间出来。”
顾晚终于见识了有钱人的衣帽间——单独放裙子的衣帽间就有一百多平，除此之外还有放裤子的外套的，甚至还有单独放鞋子的放包包的放首饰的……
琳琅满目，应不暇接。
且随便拿出来一款，都是最起码的五位数起，甚至到八九位数上不封顶。
顾晚感觉受到了震撼，等到第二天她要去学校上必修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先前喜欢穿的普通衣服都不见了，佣人解释说：“大少爷让丢掉了，小姐要穿什么衣服，我可以去拿小姐也可以自己去挑。”
阿这——
行。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顾晚只能讪讪地再度来到金碧辉煌的衣帽间，其中有的品牌他认识，有的品牌他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但只看其布料和版型就能猜出来价格不菲。
最终她也只能挑出来一套看起来和她平常穿衣风格颇为相似的长裙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条裙子不是她熟识的大品牌，应该不太贵。
慕容毅正在等着送顾晚上学，听到声响抬头时，眼神里顿时满是惊艳。
“看来这条裙子的风格很适合你，以后就让这个设计师专门给你设计衣服。”
顾晚差点崴脚，人都一懵。
“啊？”
“没关系，这个设计师是我的人。吃早饭吧，我等下顺路送你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