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之前没试过吗？”厉寒锡冷哼，“但只要我把你怀里抱着的东西拿走，你就会变得很不安。”
“我……”
顾晚突然有点心虚理亏。
确实她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抱点东西，虽然睡醒后也不知道睡前怀里的玩偶会被丢到哪里去。
但睡觉半梦半醒的时候，怀里必须有点东西。
厉寒锡很不喜欢她这个习惯。
还丢过她的宝贝玩偶。
“在我的床上不能出现这么幼稚的东西，你想抱，就来抱我。”
顾晚又哪里好意思，就只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
但是中间好几次睡醒后却还是会抱着厉寒锡的胳膊。
她就偷偷地松手，假装无事发生。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厉寒锡应该不会记得，毕竟这是她十九岁时候的习惯，被厉寒锡说过几次后她就没有在再度提及了，却没想到厉寒锡竟然还记得。
顾晚心情还是有些动容。
她抿唇。
“我不记得，那你不把我推开或者叫醒，你的胳膊就这么僵着，难道就不难受吗？”
不难受吗？
怎么可能。
但是看着顾晚抱着别的东西吧，他又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就干脆偷偷摸摸地把顾晚买来的所有毛绒玩偶都锁起来，顾晚晚上睡觉时找不到玩偶了，就会主动地钻进他的怀抱里来。
但是她抱不住他，所以后来就干脆只抱他的一条胳膊。
很多时候厉寒锡醒来时顾晚都还在睡，除非万不得已，他都不会主动吵醒顾晚，有要紧事要离开，他就会偷偷将胳膊扯出来再塞进她怀里一个玩偶。
那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后来秦清跟厉寒勋相识相知相爱，她跟着秦清嫁进了厉家后，厉寒锡避着厉老爷子的耳目，也不能再常跟顾晚在一起了，就算亲近也很少有那样岁月静好的时候了。
因为顾晚很倔，她执着地觉得她叫他一声三哥。
这样是不对的。
而厉寒锡也懒得解释，也懒得揣摩顾晚的女孩家家的小心思，只要有时间他就只顾得拉着顾晚翻云覆雨，似乎有什么问题就没有睡一觉结局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睡几觉。
特别是在厉寒锡传出要跟林语盈接触订婚的事情后，顾晚就再也没有这样亲昵地抱过他的胳膊。
……
明明以前几乎每天都有的东西。
突然就变了。
但厉寒锡依旧没将其放在心上——不过是小兔子在闹脾气而已，无关紧要。
后来小兔子被逼急了，连夜逃跑，他也只是咬牙切齿地冷声威胁要把她重新抓回来而已，直到今天，睡熟了的顾晚无知无觉间再度抱住了他的胳膊。
厉寒锡突然就感觉心脏好像破开了一道隐秘的缝隙。
酸胀却又甜蜜的气息将他淹没。
他才突然后知后觉——
原来他是很想念的。
甚至想念到几乎快要发了狂。
……
厉寒锡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扬眉道：“那你就过来给我按按肩。”
顾晚撇撇嘴却也乖乖地过来，毕竟拿人手短不是。
但没按几下，顾晚突然无意瞥到了电脑屏幕。
“跟季家的合作——你要跟季家做生意？”
“嗯。”
“那季宴是你生意伙伴，你怎么还……”
厉寒锡皱眉：“季家不止他一个，就好像厉家不止除了我就无人能用。”
这话的暗示意味有点重。
顾晚后知后觉。
恍然大悟。
季宴家庭情况也很特殊，他说过的，他还有两个哥哥，看他向来就跟看眼中刺肉中钉似的，现在季宴却被季家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了，那两个人肯定想方设法要给季宴挖坑。
而找谁来对付季宴合适呢？
厉寒锡。
并且这是在c国，厉寒锡做事起来还干脆利落。
联想至厉寒承对付厉寒锡用的手段，再想想季宴的所谓哥哥们，怎么就不能用呢？
“所以这份合同计划书不是季宴给你的，而是季宴的竞争对手给你的，车祸是意外，是你故意栽赃给季宴的？”
闻言，厉寒锡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瞬间消弭的无影无踪。
他眼里瞬间就盛满就冰霜。
“顾晚，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不择手段的小人吗？”
“生意场上还分小人君子吗？”
“所以你真觉得是我栽赃季宴的？”厉寒锡神色紧绷，“就因为这一份你甚至什么都没看清楚的合同书，你就觉得我一定会用那么卑劣下作的手段去栽赃污蔑季宴？”
“在你心里，季宴高洁神圣，我就卑鄙不堪。”
“顾晚。”
“你就这么厚此薄彼？”
顾晚被厉寒锡的质问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咬牙：“那合同书都已经摆在这里了，你还觉得跟你没关系吗？”
“就不能是季宴知道我要跟他的哥哥签约，担心影响到他在季家的根基地位，所以他要解决我吗？”
厉寒锡被气得脸色铁青，近乎浑身都带着细微的颤抖了。
“只这么一份合同书能证明什么？更何况我也根本就没有签，因为我不想被任何人当枪使。”
顾晚迟疑地去认真地看了看合同计划书，发现其中让给厉寒锡的利益很大，但是却没有厉寒锡的落款，厉寒锡甚至在几天前就给李特助发过消息：“季家的水我不趟。”
“……”
完蛋。
好像真的误会了厉寒锡。
顾晚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本能地想道歉，厉寒锡像是委屈气恼难消，“你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这是要赶她走？
顾晚有短暂的犹豫，厉寒锡却冷哼着说：“我说过不会追究季宴的责任。”
“……”
她刚刚不是在担心这个。
顾晚欲言又止，最终却也没开口，沉默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抬脚走到门口又听到厉寒锡咬牙切齿的声音：“明天放学后，李特助还在老地方接你。”
“啊？”
“啊什么啊，我说要你在这里陪护照顾五天，那就一天都不能少。”
可是他们不是吵架了吗？
就这还要来？
顾晚搞不懂厉寒锡的脑回路，刚下车，就看到有人在慕容山庄外焦急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