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当即皱起眉来，“为什么要作废我的成绩？只因为她在三言两语中污蔑是我倚靠到她的画架吗？”
女生也不依不饶，“那凭什么作废我的成绩？我才是受害者。”
工作人员很是焦头烂额地试图解释：“因为现在真相不明，所以自然要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了之后才能给出你们相应的解决方案。毕竟现在光凭借你们两个人的话来讲，并不能评判谁是那个犯了错的人。”
顾晚皱眉。
确实。
“那也不应该让我们两个人的成绩都作废，应该我们两个的成绩都正常计算在其中，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了之后，到时候是谁的错就再把谁的成绩给作废就好了。”
做什么要直接一棒子打死？
顾晚据理力争道：“否则被污蔑的那个人岂不是有苦难言吗？到时候就算是真相水落石出，可以还我清白，却也没有办法能让我继续参加比赛了。”
旁边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对啊，人家本来就是被污蔑的，最后还被强行抹除成绩，如果是我肯定是要委屈死了。”
“不能直接一概而论，这都不是一个性质的事情。”
“是啊是啊。”
工作人员很是头疼，最后只能去请求制作方的意见，而就在这时候有人缓步下来了，停在了顾晚的旁边。
“我是季宴，是这次美展竞赛的赞助商之一，也是这次竞赛的评委之一。”
他先行温和地做了自我介绍。
然后拿出了手机。
“事发经过我已经全部都了解了，而好巧不巧，刚刚我全程都在认真地拍摄顾晚的作画过程，从最开始分发到画纸和颜料到交卷的前一秒的全部过程，我都有拍摄到。”
季宴微不可察地瞥了眼女生。
她脸色瞬间白了。
“所以这件事情到底是顾晚故意倚靠了她的画架，以至于她的画作被弄脏。还是她故意弄脏了自己的画作，企图拉顾晚下水。无论怎样，真相很快就都能水落石出。”
说着季宴就直接将手机递送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现在证据已经交给你了，麻烦你将我拍摄到的画面投屏在大屏幕上，让在场的一百名参赛选手及几千名观赛观众及观看全球直播的几百万观众都看个清楚吧。”
工作人员拿到手机后表情有短暂的震惊和茫然。
啊？
这——
他有些犹豫：“真的要放？”
“为什么不放？”季宴笑容依旧温和，但不容置疑的气场却已极具威压，“难道你想这件事情在私底下处理？你居然不怕网络上再由谁推波助澜地掀起一波我们有失偏颇的传闻，影响到这场美展竞赛的公平性吗？还是说你想要偏袒能在这样严肃郑重的比赛中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她既然都能做得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又撒谎成性，你却仍然要偏袒？”
而这时候其他的参赛选手甚至观众席位上也都有人在喊了。
“放！放视频！”
“是啊，不误会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
“支持比赛公平公开透明！”
……
工作人员瞬间就汗如雨下。
他颤颤巍巍地握紧了手机咬牙就想着转身离开，女生突然脸色煞白地软绵绵昏倒在地，有人大喊：“哎哟她中暑啦！”
“什么中暑是心虚吧——”
“哈哈哈！假摔破绽百出，我不看那段视频都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咿……亏我刚刚还有些相信她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
而就在工作人员准备手忙脚乱地准备去将昏迷的女生抬走的时候，顾晚眯起眼睛强行地挡住了路。
“真相还没查清楚呢，落荒而逃没有用哦。”
“……”
“装死闭眼也装不像。”顾晚嗤笑，“眼睫毛一个劲地颤抖。”
“……”
女生大抵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了，她咬牙切齿地睁开眼睛瞪向顾晚：“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怎么样，是你想着毁了我的画作，要毁了我的声誉。”
“……反正很快真相就能水落石出了，你还这么追咬着我不放干什么？”
“很简单，我不想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你不在这里，我需要你在这里跟我一起见证真相，需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向我赔礼道歉。”顾晚神态冷漠之余还有几分倨傲，“我也想要当着你的面，将你的成绩除名，再联系我的律师起诉你。”
“你……”女生脸色煞白眼睛都红了，“你想逼死我吗？”
顾晚都被硬生生地气笑了，她很认真地问：“怎么到真相即将揭露了的这一刻，我索求我该有的道歉和赔偿时，反而就是我想要逼死你了呢？那如果真相没能揭露，反而被你浑水摸鱼糊弄过去了，那我被损害的利益又该向谁去索取？”
“……”
女生心虚。
顾晚轻飘飘地啧道：“找你索取肯定是没有用的，毕竟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是你在背后做的那些手脚又反过来污蔑我倒打一耙。”
“……”
最终，女生还是浑身颤抖着垂下脑袋很小声地向顾晚道了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脏了反面的卷面，我也是担心工作人员会因此取消我的比赛资格，一时慌了才会想着把黑锅推给你，并不是故意想弄脏你的卷子，也没有故意想要污蔑你的声誉。希望你不要介意，也不要因此而去找律师起诉我……”
赔礼道歉是假。
目的全在最后这句的这句话。
顾晚跟着很轻很轻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脊背挺直了些。
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即便视频还没有被播放。
顾晚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现在你可以去往医院了。”
“那视频……”
顾晚眼神轻垂，“不会播放。”
“那成绩……”
顾晚很坚持：“当然是根据美展竞赛的规定而来，作废。”
虽然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
该有的规矩就是规矩。
不能破例。
否则她长不了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