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邪门，家里之前给我妈妈找过很多烘焙方面的大师，虽然我妈妈也尽心尽力地学了，但是她的手就好像有毒似的，明明程序一样，所用的东西也很精准，但是味道就是很奇怪。”
这也是真正让顾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食材，同样的工具，甚至也严格把控着烘焙的时间。
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就是——
难吃。
顾晚无奈地叹息着继续补充：
“可是这么多年了，妈妈平常除却画画之外，也只对烘焙感兴趣，所以我家里的人就都宠着她惯着她了，左右虽然做的东西不太好吃，但是也是货真价实，没有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晚努力想解释慕容夫人做出来的东西只是难吃不是有毒。
但厉寒锡却还是皱眉。
“……我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你没有提前跟我说甜品……难吃。”
他斟酌了用词。
“而是因为，你明知道慕容尘是故意那般说的，但是你却还是顺他的势往下来了，由着我进了他的陷阱。在我吃到蛋糕的那瞬间，抬头对上他戏谑嘲讽的眼神时，我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一点——你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你选择沉默地帮他，而没有帮我。”
顾晚有些懵，嗯嗯嗯？
她一时间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
“顾晚。”厉寒锡却好像不太感兴趣顾晚接下来的辩解，他近乎冷静地看向顾晚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补充说：“你难道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吗？现在横在你我中间的问题是，不仅是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比我重要，甚至你信任他，也比信任我要多。”
顾晚哑口无言。
“我没有那么想，你想太多了……我当时，我当时就是觉得有趣所以才没有说话的，更何况当着我妈妈的面我也不好直接说她做的东西难吃啊。”
厉寒锡却好像已经懒得再听顾晚说话了，车子开到厉家公司楼下时，他直接说：“下车。”
“……你下吗？”
“我去地下车库，直接坐总裁电梯回办公室。”
顾晚撇嘴：“我要跟你一起。”
厉寒锡似乎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才皱眉提醒说：“昨天我就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明白，你我昨天的事并不能让我彻底原谅你之前所做的事情，仅仅只是今天我同意跟你去见厉寒承的等量交换而已，现在你我已经钱货两清，你再继续纠缠我也没有用了。”
“可是……”
“你再继续纠缠，我只会更加生气。”
厉寒锡平静地说完重新闭上眼睛，过了会没听到动静，他重复说：
“下车。”
顾晚沉默了很久，她还想辩解，但确实没话可说，因为她当时之所以沉默确实也是想看厉寒锡吃瘪的样子……
僵持了会，抬头对上前排李特助爱莫能助的眼神。
她也只能无声地叹息。
伸手拉开车门。
等车辆再度开走后，厉寒锡抬眼发现顾晚果然下去了，他眼睫稍垂多了几分黯然失落，李特助敏锐地注意到他情绪状态不对，忍不住小声问：“厉总，您明明根本就没生顾晚小姐的气，费这么多口舌只为了好友她这又是何必呢？”
厉寒锡重新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公司这两天会很忙，而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焦头烂额的样子。”
他在顾晚眼里，就该是永远都战无不胜，不会被任何困难困住的战神。
他不能在顾晚面前露出脆弱。
最起码——
现在不能。
否则慕容家的人也会嘲讽他连最想保护的东西都留不住，将来又想凭借什么去给顾晚撑起一片天？
但是李特助并不知道厉寒锡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奇怪：“其实现在厉家碰到的问题虽然很严峻，但是如果顾晚小姐愿意伸出援手，给厉家给厉总但凡喘气的机会，那……”
“那顾晚就会直接出钱平了厉家现在的难题。”
虽然李特助并没有明确地指出，但是厉寒锡却还是替他给做出了补充。
李特助就笑。
厉寒锡就冷淡地表示：“我不会接受她和慕容家的帮助。”
他有属于他的自尊。
现在，他还做不到能坦然地去要求让顾晚替他平烂账的程度。
他没有那个脸，也做不出那种事。
“……其实，厉家之所以变成现在这种局面，跟厉总您没关系，顾晚小姐就算知道了也肯定不会嘲笑您的。”
厉寒锡知道。
但是厉寒锡依旧沉默。
李特助没话可说只能沉默，他搞不太懂厉寒锡也搞不懂谈恋爱中的男女想法，想了半晌觉得好像还是单身好一些。
……
顾晚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糕了，她唉声叹气，也不想回去面对慕容夫人和暖暖，所以就去了苏卿的别墅，两个人叫了一堆烧烤对着啤酒吃得尽兴。
酒过三巡，醉醺醺的顾晚没忍住跟苏卿吐了苦水。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我想跟他道歉，但是经过我的一番努力后，事情却好像越来越严峻了，明明最开始我就是想着不让他担心的，但是但是……”
苏卿拍了拍顾晚的肩膀。
“你发没发现你跟厉寒锡现在地位调换过来了？”
顾晚有些茫然，“地位……”
她费解地眨眨眼睛。
“是啊，之前他打着为你好的借口有事瞒着你，你就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患得患失，觉得他虽然喜欢你但是却不够尊重你。而现在是你打着不想让他为你操心的名义而有事情瞒着他，所以自然而然生气的人也换成了他。”
“宝贝，咱们虽然不可能真的做得到以己度人，但是也尽可能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吧。”
“你当时多生气，他现在就多生气。”
“这很正常。”
……
醍醐灌顶。
好像有日光冲破了雾霭云层，她终于在茫然中找寻到了一点点方向。
顾晚意识到自己错误的点了，但是她仍然茫然：“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当时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