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顾晚简单解释的来龙去脉后,厉寒锡的神色也变得肃穆起来。
“有人将安安给带走了,而带走她的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就是荣西顾。”
“不。”顾晚纠正,“我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就是他。”
厉寒锡眨眨眼睛。
“我之前曾经找过心理画像师为荣西顾作一幅画像,虽然我们了解到的荣西顾讯息一直都很少,但是拼拼凑凑还是大致拼出来他模糊朦胧的雏形。”
厉寒锡像是来了几分兴趣:“那他是……”
“是一个自卑却也自负,极度缺爱极度渴望爱却又吝啬到一分也不愿意奉献他人的精神病。他可能拥有很好的工作或者说很高的地位,但是童年可能遭受过很惨烈的变故,以至于他虽然长大后但是却心理扭曲,他觉得自己变得强大后的人生太过平静,所以就以破坏他人的美好来成为他人生的唯一光亮——比如嗜杀或者虐杀。”
厉寒锡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虐杀?”
“毕竟比起直接杀人一刀毙命,去折磨人的精神一点点击溃他的灵魂,再稳坐高台静静地看他崩溃绝望自杀而死,要来的痛快得多。”
厉寒锡看到顾晚眼神里毫不遮掩的愤恨和怨毒。
他知道的。
虽然之前跟顾晚相关的事情他都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李特助和简蔚确实全盘参与,所以他从他们口中也能拼凑出来个大概。
甚至他现在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荣西顾想要解决他而牵扯他混进暴乱的话,慕容尘就算是再想要让他失忆主动退出,却也是无计可施。
都是荣西顾——
荣西顾。
“宝贝,别太激动。”厉寒锡担心地轻轻拥抱住顾晚,“既然咱们现在已经有了眉目,那再想要顺藤摸瓜查下去自然就很是轻松的事情了——我回去就跟简蔚说一声,让他帮忙也盯一下,另外就是……”
顾晚余光瞥到了墙角位置。
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你说——”顾晚眯起眼睛,“荣西顾把安安带走后会禁锢她的自由吗?”
“应该不会,毕竟你之前也说了,安安是相当于被软禁在别墅里的。荣西顾既然愿意去耗费人力物力去救她,自然清楚她没有说出对自己任何不利的东西,或者说,安安没有背叛自己。既然没有背叛,为什么要禁锢?”
顾晚闻言后,也不由地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也有道理。
那——
“那或许,我会有办法。”
……
艾文接到顾晚电话的时候还在睡美容觉,所以声音也异常慵懒散漫。
“除非是小小姐说想我了,否则我一律工作繁忙无暇抽身。”
顾晚:“……”
顾晚:“我想接个代言。”
艾文掀开了一边眼睛,语气里难得多了几分饶有兴趣:“哦吼?是哪家高定大牌这么头铁这么异想天开,竟然觉得自己能收买得了慕容家现在最有钱的人去给他们代言?”
顾晚不好意思地讪笑:“不是高定大牌。”
“小牌子?”艾文轻啧,“这年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这么多吗?我倒是来兴趣了,想看看到底是谁递交过来的计划案……”
“我自创的牌子。”顾晚无奈了眼看越描越黑只能这么解释,“还没有名字,就一根红绳而已。”
艾文:“……”
艾文:“没事我就挂了,我的美容觉真的很重要。”
“艾文姐!十万火急,我是认真的——”
艾文都快被顾晚给气笑了:“小姐,无论创业还是弄潮牌,无论你要定什么价位我都绝对不会阻拦,但是你最起码也得在自己有些粉丝的时候再弄行不行——你现在的粉丝黑粉是持平状态,结果你就在这种时候弄潮牌还只卖红绳……行,红绳卖高价,你肯定被骂!”
顾晚无奈地笑:“红绳不要钱。”
艾文一怔:“啊,”
“红绳我全部都免费送。”
艾文更愣了:“啊?”
……
十分钟后,艾文总算了解了顾晚大致的计划。
她虽然克制地没有笑出声,但是语气里还是难免透着嘲弄,“所以你想开创个产业,就是专门卖祈福护身的红绳,红绳不要钱,也不要邮费,每个人都能领一条,谁下单都能免费领到是吧。”
“对。”
艾文这回真的笑了:“那小姐,你到底图什么呢?做生意的讲究赔本赚吆喝,我能理解,毕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但像小姐你现在这种提议,这种似乎只为了赔本却啥都不为赚的行为……我搞不懂。”
艾文难得被顾晚的脑回路给困住了。
她很费解。
而顾晚目光如炬,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异常坚定:“我想钓鱼。”
“鱼?”
“艾文姐你只管做就好,所需要的钱我来出就好。”顾晚声音冷静,“我的红绳都是偏远地区统一收购过来的集中发货的,如果有人买了红绳,也相当于是变相地参与了给偏远地区的建筑添砖加瓦的公益。——这样的事情,我不觉得会对我或者慕容家带来什么不好的风评。”
富人不缺钱了就喜欢做公益。
做公益洒洒水的钱,却能给自己和家族挣来好名声。
这事很划算。
艾文听到这里也没有再反驳顾晚的计划太小儿科了,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说:“我今晚就去华国,重新给小姐安排上新闻采访——”
顾晚心下稍稍感动,“谢谢艾文姐。”
“小姐放心,我肯定让每条江河每片湖泊,都能看到小姐你的鱼饵,我会将其均匀地洒落在所有小姐想要的鱼可能藏匿的地方,帮小姐让它主动自投罗网。”
说到最后,即便顾晚并没有看到艾文的脸,却也能像是隔着网线直接看到她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笃定神色。
艾文有这个自信。
她相信。
挂断电话后,顾晚闭眼开始回想之前安安为之疯魔的红绳细节,但画下来后却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她就给慕容尘打了电话:
“小叔,你的红绳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