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着急忙慌地询问：“谁生病了，去哪家医院？”
“安安！”
听到慕容毅的解释声音，顾晚明显感觉到正在平坦行驶的车辆都跟着重重地一个紧急刹车，她都差点撞上，但是也没来得及想。
顾晚心底沉沉：“好，我这就过去！”随即挂断电话，“小叔，你累了就先回家睡觉吧，我还有点事……”
“天太晚了，我送你过去。”慕容尘声音凝重，“地址给我，我点导航。”
也行。
不然慕容尘就算回到家也会一直惦念着，一小时能给她打二十多个电话询问的那种。
顾晚有经验。
好在于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路上的车流量也不算太多，但顾晚还是明确感觉到了慕容尘的焦灼，因为他一路都开的很快，但偏偏神色又算不得凝重沉闷，甚至顾晚几次余光瞥到时，都惊讶地从慕容尘的脸上看到了短暂的恍惚。
嗯？
看起来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
顾晚疑惑皱眉刚想询问，就见慕容尘突然从没人的车道快速行驶过去，顾晚愣了愣却到底没忍住轻声提醒：
“小叔，刚刚我们好像闯红灯了。”
“没关系。”
顾晚再次小声提醒，“刚才那里应该有违法拍照，小叔你可能驾照会被扣分。”
“没关系。”
啊。
行吧。
顾晚将疑惑全部咽下去。
重新坐好。
不过虽然慕容尘行驶的速度很快，但好在最终还算是平稳顺利地将顾晚送到了目的地，就是最后顾晚一阵恍惚乱想的时候，伴随新慕容尘的急刹车，脑袋又猛然磕碰到了车前。
“唔——”
“抱歉。”这一声响也把慕容尘拉回了现实中来，他很是担忧，“晚晚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要紧，我带着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用不用。”顾晚揉了揉额头，“我先进医院了，大哥刚刚还发消息催我呢，小叔你——你要跟我进去吗？”
顾晚清楚地知道，在某些方面，慕容尘对她异常担忧和执着，只要他有空闲时间，无论她想去哪里，他都要跟着。
说是担心她再度意外走失。
顾晚苦笑扶额。
她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意外走失呢。
但没用。
所以后来顾晚也就懒得跟慕容尘证明她很厉害了，干脆顺势而为，每次自己要做什么之前都提前跟慕容尘说一声，询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同行。
这次，顾晚也同样这么做。
可……
可是这次，慕容尘却并没有跟以前那么多次一样顺势而为，他很平淡地挪开了视线，伸手揉了揉好似酸涩胀痛的眉心，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叹息似的。
“不了，我实在是累了。”
顾晚虽然意外，但也觉得这事是在情理之中。
“那小叔你早点回去，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后就直接跟我大哥一起回去。”
“嗯。”
“处理完后会给小叔发消息的。”
“嗯。”
慕容尘驱车离开，顾晚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想了想也能说的通——毕竟她之前跟慕容尘说过她跟厉寒锡的事情，或许慕容尘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情，所以才相信跟她保持些许距离呢。
这样也好。
顾晚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有些愉悦轻松地回头，抬脚就直接进入了慕容家出资开办的新医院。
……
慕容毅显然已经等待多时，顾晚来到跟慕容毅相约的地点时，看到慕容毅正头疼地跟呈邴医生聊什么。
“她好端端地为什么会自杀？你之前不是说她的情绪状态很稳定，只是偶尔有些恍惚吗？这次如果不是几个护工意外发现了她枕头内层里面藏着的玻璃碎片，等我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她是不是身体都要直接凉了？”
“大少爷您先别生气，病人的自杀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她的记忆方面确实没什么异样，之所以会突然自杀，我猜想可能是因为记忆紊乱有些抑郁情绪，等我开一些药缓定她的精神状态……”
这些内容，顾晚听得心惊肉跳。
自杀。
谁？
安安啊！
她紧张地快步走过去打断了慕容毅和呈邴医生的争吵，皱眉担忧地问：“安安现在没什么要紧吧？”
“晚晚？”看到顾晚，慕容毅稍微松了口气，他让呈邴医生回去休息，随即拉着顾晚来到他的办公室，才低声地解释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端端地，安安为什么会突然自杀？”
“呈邴说是因为她的记忆始终紊乱，所以精神世界崩溃，引发了抑郁情绪，求生欲跟着丧失。”
“那……”
“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哄劝安慰，毕竟现在没办法能让安安尽快想起来先前用蛮力将其封印的种种。”
顾晚感觉眉心酸涩胀痛得厉害。
这样吗？
所以……
“所以现在就是她做什么都要顺着，尽可能地不要再让她的情绪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了是吗？”
“有适当的起伏是好的，一直如一潭死水才让人害怕。”慕容毅纠正提醒，“但是适当的起伏也是需要往好的方向而行的，不能再由着她深陷进过去无望黑暗的沼泽。”
顾晚明白了。
“也就是说在暂且还不能想起来她过去的记忆，呼唤起她的求生欲之前，我们还需要用一些其他的手段，给她的脑海里灌输进去新的美好记忆，以此来吊起她的求生欲望是吗？”
慕容毅想了想凝重认真地点头。
“是的。”
顾晚明白了，她长长地叹息。
“那安安现在是睡了的吗？”
“还没有，她故意打破了玻璃杯，又趁着护士清理碎片的时候藏起来了一块放在枕头下面，等护工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攥着碎片想要自杀了，护工急忙去抢夺，期间争执的时候玻璃碎片意外割破了她的手掌，现在……”
顾晚大致听明白了，她只是听就觉得心惊肉跳。
“她手没什么要紧吧？”
“医生说没什么要紧，都是皮外伤，现在也才刚刚包扎完毕没多久，应该还没休息。”
“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