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慕容尘。
慕容尘今晚回，顾晚提前跟慕容毅说过的，也商量好了他们一起去机场接慕容尘。
但闻言，厉寒锡的嘴却恨不得能翘到天上去，“我们两个人同时掉进水里，你选择救他不救我。现在深更半夜，你又选择把我独自丢在这里而去找他。宝贝，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顾晚无意识地抽搐了下嘴角。
她也不知道厉寒锡好端端地为什么能对她一口一声宝贝，叫得如此顺嘴和随意的。
她难得纠正也不想去管。
但——
乱吃飞醋的毛病能不能改。
能不能！
“我觉得我已经对你够好的了，他毕竟是我的小叔，我总不能在家里所有人都去迎接他的前提下，自己身为小辈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偷懒吧。”
“你把自己当成他的小辈，但他却把你当成了他的所有物。”厉寒锡对此还是耿耿于怀。特别是在电梯里，慕容尘微笑着跟他说别跟衣服置气的事情，让他只是一想起来就觉得如鲠在喉。
所以厉寒锡的声音也带了冷硬的质问，他咬牙说：“他喜欢你，他想娶你，他对你的欲望赤裸裸地在这里摆放着，我看得到，我忽略不了。”
对于厉寒锡的话，顾晚却只觉得吵闹和头疼。
她甚至觉得厉寒锡是在得寸进尺。
“我最开始就说过了，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我先是我自己，其次才有可能会成为谁的母亲，谁的爱人。再者就是有人喜欢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道我长得很丑，人格魅力很低，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吗？”
厉寒锡很显然没预料到顾晚会这么反问他，他有些懵：“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感觉就是这个意思。”顾晚很平静，“你并不像是因为别人喜欢我，心起危机才会说出这种话。你像是觉得我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觉得我是那种轻而易举就能被摇动真心的人，才会这么跟我说。”
意识到顾晚是认真的，她不是在单纯的发泄情绪，厉寒锡也跟着认真地解释说：
“我没有觉得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我也没有觉得你的真心可以被轻易摇动，只是你每次在二选一的情况下都不会坚定地选择我。季宴和我如此，慕容尘和我也同样。我内心惴惴不安，所以总想着再三询问，再三确定。”
顾晚一愣。
很显然她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经厉寒锡这么一说，她才突然醍醐灌顶般地清醒过来。
“我……”
她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
“我没有主动选择过你吗？”
“之前有没有我不记得了，但是这几年里，无论把我跟任何人放在一起的选择题，你都不会先选择我。”看着顾晚发懵的表情，厉寒锡委屈得不行，“虽然我每能够抱你吻你，但我感受不到你。因为你对所有人都温柔和善。我想确保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哪怕你只会因我而生气，但你只骂我而不去骂别人，那我在你心中就也是独一无二的了。”
顾晚一愣。
随即哭笑不得地想起来这话似乎好像似曾耳熟。
“骂过我就不能再去骂别人了”这话好像是厉寒锡的原话。
原来如此。
他是想争夺独一无二。
“你在我心中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些年来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且现在也只喜欢你，之所以每次选择题的时候不选择你……”
顾晚感受到了浓浓的心累。
“是因为每次你所提出来的问题都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比如同时掉进水里，这问题如果我反过来问你，如果我跟简蔚同时掉进水里……”
厉寒锡毫不犹豫：“救你。”
顾晚：“……”
顾晚咬牙：“如果我会水但简蔚不会水呢？”
厉寒锡还是丝毫没有迟疑：“救你。”
“……”
顾晚意识到这个选择题似乎并不算是特别难以抉择。
于是她想了想。
“如果是我和厉家老爷子同时掉进了水里，并且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是只有例假老爷子可以解开你的疑惑和心结，你救谁？”
厉寒锡还是毫不犹豫：“救你。”
顾晚费解地皱眉，她眼神充满怀疑，“你是不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厉家老爷子知道当年你父母车祸的真相，如果老爷子被淹死了的话，那么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解答那些疑惑了，你将再也不能触碰到真相……”
“我知道，我救你。”厉寒锡依旧神色如初冷静镇定，“真相固然重要，但你永远排在我人生的第一。”
顾晚扯了扯嘴角。
她想笑。
但没笑出来。
“因为你将我排在了你人生中的第一，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把你排在我人生中的第一位对吗？”
“没有。”厉寒锡很坦然，“我知道你人生中的第一位永远都会是你自己，我也很欣慰。同样我也没有争取你人生中的第二位，那是我们女儿的位置。你人生中的第三位应该就是你的父母和兄长们了，对此，我也没有疑惑或者不满。”
顾晚有些明白了，“所以你想执着什么呢？执着我人生中除却我自己和我的骨肉至亲之外的，那个第一位吗？”
“嗯。”
厉寒锡很认真。
“你之前说过一个人的一生不能只有爱情，亲情和友情也同样弥足珍贵。所以我可以接受你将自己和女儿和父母放在前面，我不跟他们争抢，我只想要你人生中爱情的第一位。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顾晚突然就被厉寒锡的话说的有些心虚了，她也不至于能对厉寒锡残忍至此吧——
被厉寒锡排到这么后的位置？
呃。
“那好吧，那你现在重新问我一遍刚刚的问题。”
看顾晚好像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厉寒锡眼睛都亮了。
如果他也没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都能转成螺旋桨了。
他充满期待地重复说：“如果我和慕容尘同时掉进了水里，你选择先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