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平静地看着厉寒锡轻笑。
他没有给出回答，但眼神深处的轻蔑却已经暴露了他的答案。
只是——
厉寒锡眼眸稍冷。
真的很自信。
“我不相信如果你真的深爱一个人，你会不想把她强硬地拴在自己身边就算了，还会大度到和别人共享。”
“……”
慕容尘却只是幽幽平静地看他，直到电梯门因为长久没有动静而自动关闭。
厉寒锡拧眉再度打开电梯，但慕容尘却已经不见了。
他皱眉。
心下瞬间烦躁了起来。
直接抬手就想要按八楼的电梯，但顿了顿却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眯起眼睛后怕地咬牙说：“好啊，他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想着引着我过去找顾晚吵架，然后他再树立起所谓贤惠大度的假象，用来迷惑顾晚。”
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厉寒锡很生气。
“你越是想让我生气，我就越不生气，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好戏落空了，会不会暴跳如雷嫉妒发狂。”
……
电梯重新到了八楼，顾晚看到厉寒锡的时候还有点懵。
“怎么是你，你没走啊？”
厉寒锡解释说：“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没拿，所以想着再上去拿。”
“哦……”顾晚犹豫了下问：“那你们刚刚在电梯里应该没吵架吧，你不会也跟他说了什么事情引起他的怀疑了吧？”
“……”
啧。
顾晚似乎很在意会不会被慕容尘发现——之前慌里慌张让他藏在浴室，现在他跟慕容尘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顾晚担心的也是他会不会做什么事情引起慕容尘的怀疑，而不是慕容尘会不会对他不利。
毕竟这种时候，这种境况应该是他面对的危机更多吧？
“你似乎很担心我们的事情被他发现。”
“废话——我们是在偷情。”顾晚瞪大眼睛疑惑地看他，“这种程度我说的不夸张点就是我在脚踏两只船呢，我怕小三被正室发现有错吗？”
厉寒锡：“……”
他略有些烦躁地顶了顶腮。
不太想说这些的。
他本来已经大致摸透了慕容尘跟他说那些话，本意就是想激他去跟顾晚吵架，那么如果他真的生气了就如了慕容尘的意，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难以忍受。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也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吧？毕竟你们并没有结婚，甚至就算是结婚了，你们也并不相爱，那么你找一个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也不违反道德伦理……”
顾晚伸手强行打断了厉寒锡的絮絮叨叨，轻啧：“我不需要你教给我什么所谓的人生大道理，我只问你他有没有对你起疑心，在电梯里的时候，他有没有问你什么东西，跟你说了什么事。”
厉寒锡平静地看着她。
过了会他发现自己到底是难以控制自己极端的情绪，深呼吸转身离开。
“哎你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
“厉寒锡！”
“厉寒锡你今天要是真的不回答，我就走了，那么以后你也就不要再来了！”
厉寒锡的脚步生生停住。
好半晌。
他僵硬地回眸看向顾晚，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用怎样轻蔑的态度看待我们这段感情，你可能会觉得我们是生理需求方面各取所需，但我却觉得，我们是在谈恋爱，我也是按照谈恋爱的方式在跟你相处交流。”
顾晚有些懵懂地偏了偏脑袋。
像是没懂。
“所以听到你这些急于跟我撇清关系的话语后，我难免会觉得有些难过，所以就让我短暂地去收拾收拾心情吧，我现在很需要时间平静一下。”
顾晚就也只能闭嘴。
房间安静了。
暖暖走了。
慕容尘走了。
现在连厉寒锡也离开了。
陡然的安静让她有一种这房子好像特别大特别空的错觉。
也不知道到底找了多长时间，响起了新的敲门声，顾晚急忙伸手去开门就看到保姆有些疑惑地站在门口：“您怎么开门这么快？正好在门口吗？”
顾晚眼神里的光迅速地暗淡下去。
她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嘴角。
“没什么。”
一时间顾晚却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好像如释重负，又好像怅然若失。她重新缩回了被窝，把自己憋在柔软的被子里了，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所以最后却也只能怔愣地转头看向窗户的位置。
很快，保姆打扫完了外面的卫生后就来收拾卧室，保姆擦拭干净的落地窗后就离开了，期间并没有任何接触窗户的直接动作，顾晚怔愣着疑惑看她问：“不开窗户吗？”
“为什么要特意开窗户？窗户不是一直都是开着的吗？”
保姆很是疑惑。
“我刚被聘请过来的时候，雇主就提前叮嘱过我说您喜欢开着窗户，所以一般时候我都是不碰窗户的，就算偶尔的擦拭清洗也不会将其关闭的。”
嗯？
顾晚疑惑地皱眉：“昨天的窗户不是你关上的吗？”
保姆疑惑地摇摇头：“不是啊。”
不是？
那是谁？
顾晚想不起来——难道是厉寒锡？厉寒锡那天一夜翻来覆去跟她做了那么多次，最后竟然都还能有起身去关窗户的心情？
不可能吧。
顾晚掏出手机想要去问问厉寒锡，然后才发现自己把厉寒锡给拉黑了，她啧了声将厉寒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给他发消息说：
“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要碰我的窗户。”
厉寒锡没有回。
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反驳。
顾晚啧了声。
生气了？
好像离开前确实很生气很委屈的样子。
想起来厉寒锡抿起唇自嘲似的说他觉得是在谈恋爱。
谈恋爱。
对于顾晚个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感受，因为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跟厉寒锡谈过恋爱。
一直以来都是不平等的关系。
刚开始她低了厉寒锡一头。
现在又是厉寒锡主动在她面前低下了尊贵高傲的头颅。
谈恋爱。
应该是需要互相平等的状态下才能谈的吧。
顾晚给厉寒锡发消息：
“所以你想跟我谈恋爱？”
不是做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