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察觉到顾晚的用力程度，甚至连她捏着门锁的手背上的青筋都跟着稍微凸出了些。
动作隐隐竟有几分执拗和决绝。
察觉到这微妙变化的慕容尘笑容跟着稍微停滞了一下，很快就也妥协似的将手抽离了些许。
“……好，那就只能麻烦你了。”
顾晚劫后余生般地松了口气，抬眼时又带着笑。
“我会好好擦拭的，绝对不会让你在接下来会见客户洽谈生意的时候，让你丢了面子。”
顾晚说着说着，像是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不太对劲了，还故意用笑着的口吻打圆场，“不然我再给你喷上点香水？”
慕容尘笑笑：“你这里现在都没有我能穿的衣服，能有适合我的香水吗？”
那倒是。
顾晚笑容尴尬地笑了笑，“那改天我帮你弄两套放在这里……”
慕容尘笑着垂眼看她，“你知道我的尺码吗？”
“呃。”
不知道。
顾晚笑容瞬间更是尴尬了。
慕容尘无奈轻叹着，屈指轻叩了下顾晚的眉心。
“真是小没良心的，我可一直都记得你的尺码，每个月都按时按量地给你订做衣服，怎么你每个月也会给我订做衣服，但却到现在也没记住我的尺码？”
这个话说的好像有些怪。
但顾晚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奇怪。
也只能尴尬地讪笑。
举手发誓。
“我错了，下次一定记住。”
慕容尘也不再捉弄她，将外套脱下递给她轻声说：“不需要把它擦拭地特别干净，只要合作商看不出明显的异常就可以了。”
“嗯嗯。”
顾晚推搡了慕容尘一把：“先去外面等我一会吧，暖暖年纪小现在也离不开人的。”
“好。”
……
顾晚做贼心虚似的悄悄咪咪开了洗手间的门后，冷着脸推开浴室的门看到厉寒锡正无辜地吓着眼睛看她，还故意压低声音跟她说话：“我没故意发出任何声音。”
顾晚：“……”
她本来是想迁怒厉寒锡的。
但对上厉寒锡这样小心的表情她又有些隐隐的心虚，毕竟这件事情跟厉寒锡关系也不算大，放厉寒锡进来的是她，跟厉寒锡荒唐混乱的一夜也是她先开的头——
厉寒锡没有强迫她什么。
啧。
顾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找不到厉寒锡的错处但是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厉寒锡，只让她自己提心吊胆——
顾晚上下打量着厉寒锡，在厉寒锡有些疑惑甚至都觉得有些反毛了的时候，才冷哼着转身来到洗手台开始擦拭衣服，还没擦两下却被厉寒锡伸手将衣服给拿走了。
顾晚憋着一肚子火气瞪他，刚想跟他吵架就听他说：
“我来。”
顾晚：“……”
蓄势待发的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顾晚悻悻地收势，行吧，她则找了个舒坦点的姿势歇着，后腰还尚有些酸涩——厉寒锡这人好像禁欲几百年了似的，昨晚那架势像是恨不得将她给生生做死在床上似的。
越想越气。
抬脚就想去踢他。
厉寒锡刚好回头看她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她抬起来的腿，短暂地愣了愣。
“你这是……”
顾晚悻悻地搁下了自己的腿。
“没什么。”
说完又有些不甘心地恶狠狠瞪他，压低声音质问他：“昨晚为什么那么用力，你是几百年没开过荤还是想着干脆把我给弄死在床上，我跟你说这种事要是再有下次的话……”
“昨晚很疼吗？”厉寒锡听着顾晚的骂骂咧咧，突然很认真地抬眼看她问到。
呃？
顾晚眼底有那么稍纵即逝的心虚情绪一闪而过。
“也不是疼，就是吧……”
厉寒锡举一反三地得出结论：“所以昨天你很爽的。”
顾晚：“……”
瞬间就又面红耳赤起来。
她骂骂咧咧。
“擦拭衣服，好好给我擦拭！”
“哦。”
“反正我说昨天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下次我让你停你就得停知道吗？”
厉寒锡表情有些茫然懵懂的委屈天真感，简直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顾晚：“……”
完蛋。
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如同擂鼓。
她感觉好像又多挖掘了厉寒锡其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个认知让她对厉寒锡的探知欲都跟着更多了些。
“你……”
顾晚刚想问厉寒锡点什么的时候，厉寒锡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眼睛都变得有些湿漉漉的了。
他回头看她。
表情似乎还带有几分忐忑和犹豫。
“你……”
顾晚疑惑看他，想要问他的话也就这么先暂且卡在了喉咙口，屏气凝神地静静看着厉寒锡等他往下说。
“什么？”
“我之前没做过洗衣服的活儿。”厉寒锡表情懵懂又天真，他还跟着又眨了眨眼睛，“所以这个衣服，你看看，是不是被我给用水冲洗弄坏了？”
顾晚刚刚还翘首以盼。
瞬间就：“……”
无语。
她伸手将衣服拿过来看了看，果然——慕容尘的都颇为讲究考正，几乎都是穿过一次就不会再穿，穿之前也得经过专业人员的熨烫收拾才有版型，而这衣服则是被厉寒锡直接丢进了水里冲洗，那自然是不成型了。
顾晚：“……”
无语。
她早就该知道这一点的。
厉寒锡看到顾晚的脸色臭得离谱像是随时都能骂人似的，也不免有些忐忑，生怕顾晚会生气急忙补充说：“你别生气，我可以赔给他一件新衣服的……”
“用不着你。”顾晚把衣服捞出来重新把厉寒锡推进浴室里，“等下就算有人进来洗手间了，你也不许发出动静引人注意。”
“哦。”
“我们等下出去后，你找到机会后就自己离开。”
“嗯。”
顾晚仍然不放心，再三提醒：“等下别发出声音引人注意！”
“好。”厉寒锡表情认真凝重简直就像是随时随刻都能举手发誓什么的了。
顾晚这才咬牙提着衣服出去，刚想着去找慕容尘承认错误，却没在客厅里看到人影，正在疑惑就听到卧室里有人说话的声音——顾晚瞬间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