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坦然平静，就像是在询问顾晚这牛奶的温度怎么样合不合适般。
顾晚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
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他，眼神里都明晃晃地写满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的震惊。
“我不需要你帮忙伺候我洗澡。”
“可我讲究做事尽善尽美。”厉寒锡很坚持，“既然说了要来这里照顾你，那么无论帮你热牛奶还是煮醒酒汤，亦或者是洗澡还是守在床边照顾你，都是我应该做的。”
厉寒锡表情很认真，就像是在讨论什么大合作。
顾晚：“……”
呃。
好像有道理，又好像全歪理。
想反驳。
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晌也才勉强地挤出来一句：“我不习惯有人照顾我洗澡。”
“之前有没有照顾过。”厉寒锡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但很快就听到顾晚疑惑的询问声，“你照顾过我？”
厉寒锡有稍纵即逝的心虚。
但很快就又闲适淡淡漫不经心地说：“我当然没有照顾过谁，我的意思是你总归是曾经被人照顾过的，就算近两年没有，前些年甚至小时候总归也是有的，难道现在接受别人的照顾时候，还是会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
“还是说——”
厉寒锡稍微凑近了些。
超过了普通的安全距离。
面对面对着顾晚的眉眼，这副姿态似乎是甚至稍微俯身下来的时候就能直接吻上她的眼睛似的。
“我们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你之所以现在还不敢让我去你的浴室，难道是怕我们距离太近了你会忍不住对我心动？”
顾晚却好像没有感受到半分的压迫感，闻言她还能面不改色地扬眉轻笑：“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厉寒锡挑眉。
似乎是有些懊恼地轻啧。
嘶。
顾晚傲娇地冷哼了声直接抬脚就进了浴室，但没过十分钟，她突然贼头贼脑般地探出来半个脑袋：“厉寒锡——”
正在客厅部分，执拗地收拾着房间且力求尽善尽美状态的厉寒锡抬眼看过来。
立刻搁下手头东西快步过来。
“怎么？”
热气氤氲，顾晚的小脸都泛起一股天然的粉，她的表情似有几分懊恼的吐槽说：“我忘记带浴巾了。”
浴巾？
厉寒锡问：“放在哪里了？”
顾晚的声音没太多的底气：“可能是杂物间或者置物间，不然是衣帽间？”
怎么会在衣帽间？
厉寒锡疑惑地皱眉看她。
“顺便……”
“再帮我拿一套内衣。”
说完这话，可能是因为羞耻心作祟，顾晚的脸都快红成了番茄似的。
厉寒锡强忍着想要捏一捏吻一吻的冲动，捏了捏手指离开去找浴巾和换洗衣服了，过了会儿他躲闪着和顾晚的眼神，将东西遥遥地递送过去。
顾晚伸手抓了抓，抓不到。
有点远。
啧。
她有点怀疑厉寒锡是不是故意为之，可偏偏厉寒锡全程都没怎么看她的眼睛，甚至给她递送衣服的时候都是逃避似的躲开了跟她对视的眼神。
“……”
看起来倒像是正人君子哦。
顾晚想要骂他的话也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只能稍微再拉开了浴室的门，探出来了大半个身体去拿东西，而偏偏就在这时候，一直没等到反应的厉寒锡疑惑地回头看：“是没听到我说话的声音，你想要的浴巾和换洗衣服我给你带过来……”
话音戛然而止。
厉寒锡怔愣地看着她。
三秒钟。
流出了一道殷红的鼻血。
顾晚当即面红耳赤，恶狠狠地将衣服一把手抢过来，骂骂咧咧地喊：“流氓！”
厉寒锡被推了个踉跄，也急忙伸手想要辩解什么，但话到嘴边八个发现顶着鼻血说这些未免没有说服力，就只能悻悻地收势，去洗手间找纸巾和擦洗了。
大概过了三分钟，厉寒锡都还没有收拾稳妥。
顾晚突然又拉开了浴室，热气氤氲中，她直接上前抓住厉寒锡的衣服，给他的衣服都蹭的一片湿。
“嗯？”厉寒锡满脸水，短时间里都还没有回过神，“是又缺什么东西……”
“不缺东西，有点无聊。”
顾晚强硬地抓住厉寒锡，想要以此要强硬躲闪的脑袋逼迫他往自己的方向看，“所以来耍个流氓吧——”
厉寒锡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顾晚拖进了浴室。
“哎等等……你现在是清醒的吧，明天起来你应该不会翻脸不认人的吧……”
“磨磨唧唧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你已经不行了吧！”
“不提前说好的话，万一你明天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我需要你负责……”
“闭嘴！”
……
一夜荒唐。
好容易大汗淋漓满身是水地从浴室出来，滚上床去又是一番翻云覆雨的折腾，完事后又是满身汗，顾晚难以忍受则又让厉寒锡抱她去洗澡，澡还没洗好又是一番折腾……
顾晚虚弱地抓着床单试图往后逃：“我太累了，你别来了。”
厉寒锡却死死地抓着她想要逃跑的脚踝，再度侵身而上，“不行，我总得身体力行地向你证明我到底行不行。”
“你行你行，是我不行……”
“嘘。”厉寒锡轻轻吻上她眼尾处的生理泪水，声音温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霸道：“你行。”
……
顾晚是被生生做昏过去的，昏过去的瞬间她感觉自己恍惚间似乎都看到了星星。
累了。
睡觉。
让他自己继续折腾去吧。
……
顾晚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醒来还尚且分辨不清楚时间，窗帘被风掀起，微微荡漾间流淌进来几分日光。
而手机还在响。
今天没事啊。
顾晚还困得要命，逃避似的掀起被子蒙住脑袋，而厉寒锡则伸手去拿手机，本想将其挂断再睡会儿，却不小心地点按到了接听，几乎是瞬间，那头就传来了暖暖咋咋呼呼的声音——
“妈咪妈咪！太阳晒屁股啦，我和爸爸过来啦！快给我们开门鸭！我和爸爸现在正在门口呢，等着你来给我们开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