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有一瞬间大脑感觉好像都跟着变得空白了。
懵了。
茫然了。
她近乎无助般地抬眼看向倪思齐，却撞进倪思齐虽然暧昧温柔却更多的还是促狭取笑的眼神，短暂的心跳如擂鼓后也跟着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呼——
哎。
顾晚无奈地叹气解释说：“倪姐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我现在不是单身。”
“哦？”倪思齐来了兴趣，“你现在有女朋友啦？是谁，是里面的小施施吗？”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夫。”顾晚耐心却也坚定地重申，“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仅仅是未婚夫，因为我们已经订婚两年多了，还有就是——”
顾晚解锁了手机亮出来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壁纸。
“这是我的女儿，她今年快三岁了。”
倪思齐眼睛微亮，接过手机认真地端详了好半晌才跟着点点头，评价说：“确实——这小美女的眉眼跟你好像，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母女关系。但你这是怎么搞的？女儿都已经快三岁了，怎么却还是未婚的关系啊？”
顾晚犹豫了会，轻笑：“因为各自工作都挺繁忙的，没有时间凑在一起举办婚礼。”
倪思齐对这种解释却是嗤之比鼻的态度，“就算是总统也能抽得出时间去举办婚礼的，你们该不会根本就不想结婚吧？让我猜猜看，阴差阳错一夜情，所以拗不过家长干脆试图奉子成婚？”
顾晚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感情的事情我也三言两语说不太清楚，总之就是我喜欢的确实不是姜茶这一款，目前不是单身也不想去违背本心寻花问柳，所以倪姐以后就别再开我的玩笑了。”
倪思齐闻言爽朗地笑了笑。
“我看到另外那个小美女，可是很怕姜茶的，你就先回包间去陪她吧，我得去旁边抽根烟。”
“好。”
顾晚离开后，倪思齐幽幽地盯着顾晚，直到她的背影都彻底消弭于转角。
倪思齐才平静地收回了眼神。
拿出烟盒，抽出来一根。
点火。
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间，她双眼氤氲。
……
傅施施确实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全程都不敢抬头看姜茶的，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姜茶全程注意力都在面前的这杯咖啡里。
在听到开门的动静时，傅施施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般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
“学姐。”
小可怜，连嗓音都隐隐地带了哭腔呢。
顾晚心疼地过去拍了拍她，问她：“你是开车去会展比赛的吗，等下要把你送回去，你开车再回家吗？”
“我没有开车，我比赛前难免会有些紧张，我哥怕我开车撞到别人会找他赔钱，所以是让我打车过来的。”
哦。
那也行。
“那等下你怎么回去，是等倪姐回来后送你回去吗？”
“不，不用了。”傅施施是真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等下打辆车自己回去就好了，学姐，麻烦你等倪姐回来的时候帮我感谢一下她的盛情招待，改天有时间我再请你们吃饭。那个，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啊，刚才我哥都打电话催我回家吃午饭了……”
“哎——”
顾晚无奈地伸出了尔康手。
没挽留住。
傅施施离开的动作干脆利落到就像是后面有了狼在追她似的。
顾晚无奈地收回手和动作。
行吧。
她重新落座看向姜茶，姜茶这回的注意力也终于从咖啡上转移了，他眼神平静冷淡，和护眼对上眼神的时候就如机器人般没有波澜也没有起伏。
顾晚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能猜得出来姜茶现在应该是痊愈了。
虽然还有些习惯难以彻底更改。
这也正常。
顾晚平静地问他：“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吗？”
“嗯。”
姜茶倒是也不做隐瞒。
“我曾经意图拜师云礼大师，但是被拒绝了。”姜茶倒是也没有帮着业主，顾晚要问，他就给解释，“我登门去拜师三次，但是每次都被拒绝了，所以我搞不懂猜不明白，为什么云礼大师会主动地要求收你为徒弟。”
“我想弄清楚你身上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姜茶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平稳的，就想起程序员提前填写好的程序般。
声音恨不得都能把控在了同一分贝。
没有起伏。
没有感情。
如果执意想要从里面听到什么波澜的话，那应该就是姜茶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应该是真的很疑惑吧。
顾晚沉默了会儿后也只能跟着摇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师傅究竟是凭眼缘还是凭借天赋来招收徒弟，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哪里做的好些才能得到他的青睐。”
毕竟想要拜师云礼大师门下的人，数不胜数。
想真正学画的，想借着云礼大师攀上点关系的。
太多了。
当时就连林语盈也花了大价钱来买她的画，意图让云礼大师注意到她好收她做徒弟，好让自己在厉家老爷子面前扬眉吐气。虽说最后没成功，且还给顾晚送去了大量的资金吧——
但从这些方面这都能看得出来云礼大师的口碑和声誉。
想求云礼大师画作的人数不胜数。
有人不惜豪掷千金。
有人更是几乎倾家荡产也想让自己的子女多少得到些云礼大师的教导点拨。
这种事情顾晚已经司空见惯了。
至于姜茶的问题——
顾晚陷入沉思。
她不懂。
“看着你的眼睛，我相信你没有撒谎骗我，可是我看过你的许多画作，觉得所谓媒体记者将你捧上神坛的天赋和灵气，在我眼中看来也不过如此。”
姜茶的话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鄙夷嘲讽和明晃晃的挑衅了。
可偏偏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像是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说的这些话来者不善。
还在往下说：
“所以听到别人说你很有可能会参加这一次美展竞赛的时候，我就当即毫不犹豫地也跟着报了名，就是想要跟你亲自比试一下，想要让自己搞清楚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究竟是哪里比不过你。”
顾晚扬眉。
哦——
嘶。
可以，但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