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鬼使神差地出声叫住了刚准备离开的傅施施，等到对上傅施施疑惑困扰的眼神时，她才跟着沉默了一瞬间尴尬地笑笑。
没有办法，这瞬间嘴巴好像比脑子转的还要快。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你不用太失望伤心，毕竟这样的比赛机制确实有些不太公平，制作方万一会重新制定比赛规格呢？”
傅施施也就跟着叹气，“可是咱们人微言轻。”
确实。
傅施施还没离开大学校园。
而她——
顾晚心底微沉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虽然我们人微言轻，但他们既然肯招收我们来比赛，那就证明他们也很看重这次美展，或许不会拒绝听从我们的建议。”
傅施施仍然将信将疑。
“我知道学姐是想安慰我，但是我并不觉得蚂蚁可以撼动一棵巨树。”
确实。
但——
顾晚眼神跟着稍微闪烁。
“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傅施施顿住。
几秒后。
她尴尬地举手弱弱地提醒：“学姐，您这个比喻用在我们身上好像不太贴切吧？”
这跟用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好汤的比喻有什么区别吗？
顾晚：“呃。”
顾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试着去搏一搏。”
傅施施短暂沉思了会慎重小心地点头，眼神很明亮。
“学姐你说的有道理，一切都还没定下，我不能就此认输。”
顾晚眼神鼓励地目送傅施施兴冲冲地离开了，才掏出手机想着给慕容夫人打电话询问一下——
毕竟慕容夫人之前说过慕容集团也在这次美展中有投资。
既然投资了，那就能说得上话。
或许能改一下这种比赛机制。
电话还没打通呢，顾晚就看到面前落了一圈阴影，她微不可察地皱眉随即往旁边位置挪了挪，但那团阴影随之就又挡在了她新位置的前面，像是就认准了要死死黏着她似的。
啧。
顾晚不满地抬眼瞪过去——
就非要跟电线杆子似的站在她面前吗？这旁边不都是空位可以坐的吗？
然后抬眼就跟厉寒锡四目相对。
厉寒锡目光幽幽沉沉，看到她抬头后扯起嘴角露出个还算和煦的微笑。
顾晚：“……”
她起身就要走，但厉寒锡却铁了心似的丝毫不让步，甚至在她伸手想要推他的时候，他还主动地伸手想要跟她十指相扣。
……
顾晚生生收回了手掌。
“厉总，麻烦你可以给我让个路吗？”
“我刚刚意外听到了你跟其他人的聊天，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是想更改一下比赛机制？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来寻求我的帮助？”
厉寒锡闲适淡淡地开门见山。
他甚至还引以为傲：
“毕竟我是投这次美展竞赛最大的投资商，如果有不良的比赛机制需要更改的话，那么无论改成什么样子，最后都会送到我面前由我过目决定要不要使方案通过。”
厉寒锡笑着眯眼，像是恨不得用暧昧促狭的眼神将顾晚的脸一寸寸描摹个遍。
顾晚只觉得如芒在背。
半边身子都跟着有些发痒。
——
厉寒锡的眼神太过直白暧昧，总让她忍不住想起先前相拥在一处沉浮缠绵时落在身上各处滚烫的热吻。
如果说眼神可以化为实质的话，顾晚感觉自己的衣服应该都能被他给扒好几遍了。
啧。
顾晚感觉自己很受冒犯。
她不满地眯起眼。
“你跟踪我。”
“你这话就是真的误会我了，毕竟我真的只是刚好路过，只不过碰巧看到你们在聊天，想着反正我自己闲着没事就顺势停下来听了会儿，没想到就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内容正好跟比赛机制有关系……”
顾晚拨打给慕容夫人的电话并没有顺利打通。
也是。
差点忘记了两国的时差问题。
但现在听了厉寒锡的话，顾晚也意识到慕容夫人出面的话或许能更改比赛机制，但是却会麻烦些，毕竟厉寒锡才是最大的投资方，如果到最后他死卡着几条规矩不给通过的话就麻烦了。
更何况……
慕容夫人如果插手的话，肯定就能知道厉寒锡在这件事情里也横叉了一脚。
两个人万一有了什么矛盾就不好了。
……
顾晚自己对自己轻嗤了声。
也是的。
厉寒锡都跟她作对如此了，她竟然做什么事前都还想着要替厉寒锡着想些。
还真是……
难讲。
顾晚闭着眼做了几次深呼吸。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确实可以帮我，但你的条件是什么？”
既然要讨生意，那就别掺和进所谓的感情了。
直接开门见山。
能接受她就接受，不能接受大不了就去寻求慕容家的帮助。
“我要你和你所谓的未婚夫退婚——”
顾晚转身就走。
厉寒锡在后面幽幽补充说：“你肯定不会同意。”
顾晚：“……”
那说这个不是废话吗？
她冷着脸看他。
厉寒锡就掩唇补充：“或者我退一步让你做我的地下情人……”
顾晚脸色就更加黑了。
“这种条件却不仅侮辱你也侮辱了我，也不可能。”
顾晚忍无可忍：“你能不能直接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跟你兜兜绕绕转圈子。”
“啧。”
厉寒锡微不可察地扬眉。
真是没耐心呢。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补充说：
“我只有一个条件。”
“嗯。”
“让你记住我所说的一件事。”
顾晚饶有兴趣地扬眉：“嗯哼？”
只让她记住一件事而已吗，这么简单的条件？
“你在网上所看到的那些我私生活的桃色传闻，都是媒体在捕风捉影或经有些人故意污蔑我后大肆宣传。”
厉寒锡眉眼平静又坦然，居高临下地斜睨着顾晚时，顾晚却硬生生从他这副倨傲酷炫的气场里读出来了几分委屈感。
“这几年期间我从来都没有过女朋友，安安小姐也只是我诸多助理中的办事效率和工作能力都极其普通的一个而已，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从来也没有过什么女朋友。”
顾晚瞬间沉默。
啊？
就这？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这，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