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的金善，陡然间瞳孔地震，连带着再次开口的声音都隐隐在颤抖：
“所以刚才我男朋友比划的时候，你也是能够看懂的？”
慕容尘及时收了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温和笑笑。
他没有回答，但是一切却很明显都已在不言中。
金善绝望捂住脸。
“……啊？”一直处于喧闹外的顾晚和金善男朋友对了个疑惑的眼神，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刚刚你男朋友比划的手语，并不是你传达给我们的那个意思？”
金善近乎绝望地点点头。
“那他的手语到底是什么意思？”顾晚来了好奇心，“你又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他手语的意思呢？”
呃。
金善的表情简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金善声音很小，明显是被尴尬的不敢放大声音了：“他说你们好恩爱，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顾晚：“……”
慕容尘掩唇轻咳了两声，其实意思还要更直白一些，但是——看顾晚和金善这副诧异的表情，他还是不要说了吧。
人艰不拆。
也算是礼貌了。
顾晚尴尬之余噗嗤笑出声来，无奈地解释了自己和慕容尘的关系，“也是我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清楚，所以才导致了这么一个误会。”
“其实并不算是误会。”慕容尘状若无意地轻笑了声，“毕竟我是被晚晚爷爷收养的，跟晚晚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最开始在并没有做他们家的儿子的时候，我在他们家的定位就是晚晚的童养夫。”
金善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听了这么一番解释之后什么都话都没有说，但是眼神里却明晃晃的透露出“你们玩的真花”的震撼惊诧感觉。
顾晚：“……”
啊。
绝望扶额。
……
接下来的吃饭期间，顾晚也成功见识到了金善的传达能力究竟有多强。
“我男朋友说这里的饭菜真好吃，下次他还要带我来这里吃。”
慕容尘凑近顾晚压低声音解释：“她说这家店的饭菜真难吃，厨师一定是最近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晚：“……”
吃着吃着金善的男朋友叫来了服务员，一脸凝重地又比划了一套手语。
金善微笑着解释说：“我男朋友的意思是你们家的饭菜真的很好吃，他很感谢，但是他现在有些口渴了，所以能麻烦你给他送一杯温水吗？如果没有的话，冰水也可以。”
服务员一脸恍惚，但却将信将疑。
因为——
金善男朋友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要水喝。
而慕容尘就凑近了顾晚继续解释说：“她男朋友的意思是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他要求见一下店里的主厨，当面询问主厨最近到底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以至于要把美味的食物做的这么难以下咽，报复社会。”
顾晚：“……”
噗嗤。
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她无奈笑着扶额看向金善，金善也只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就是这样，情绪有一些激动，也不太会讲人话，所以我跟他不能离开太久的，不然你都不知道一眼没看到的他到底会闯出什么祸来。”
虽然听上去像是在埋怨，可是金善在看向她男朋友的时候，眼神里明晃晃的爱意却几乎要溢出来了。
很显然，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自己的男朋友不好。
顾晚有些好奇，加上这里的饭菜实在是不太对自己现在刁钻的胃口，所以也就干脆停了筷子，认真的询问她：“可是这样的话，日积月累下去，你难道不会觉得很麻烦很疲倦吗？”
十天半月还行，但如果三年五载都是这样的呢？
她难道就没有会疲倦从而心生厌烦的时候吗？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觉得麻烦疲倦呢？虽然这样的接触交流可能会有一些累，但是，我们足够相爱呀。”
金善笑着捧住她男朋友的脸，像是四下无人似的，直接照着就狠狠地亲了一口，笑靥如花，异常灿烂。
“因为足够相爱，所以这么一些小小的问题并不能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主要可能还是因为，虽然他脾气不好，但是对我却近乎是予取予求取，有求必应。所以，虽然他并没有那么好，但是我并不介意。”
金善笑容非常灿烂，眼神里明亮的清澈纯净感，明显是一直以来都被深爱着被保护着才会有的。
顾晚看着看着，像是被这种幸福给渲染到了，她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是啊。
人无完人的。
“并且我觉得吧，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但是我相信只要足够相爱，千山万岭都会被夷为平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金善很高兴，甚至还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跟顾晚侃侃而谈，要给她传递经验：
“我个人觉得相爱就像是在爬山，如果碰到难爬的山，你不想着去翻越它，而想着怎样避过它去寻找下一座容易攀登的山的话，那么只会多绕很多很多没必要的路。”
顾晚眼睛里有异样情绪很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像是一片汪静的海，突然有风拂过，掀起了什么波澜。
她想敏锐地抓到那一丝波澜，但是转瞬即逝的一切却又很快消失于海面。
慕容尘侧目看到了顾晚眼神里的震动，他眸色晦暗，很快就又挂上滴水不漏的笑容，轻笑着补充说：“一定要不撞南墙不死心才能被标榜为深情真爱吗？我倒是觉得，有的时候，意识到不对劲及时止损、及时地抽身而出，要比一腔孤勇地去攀一座无望的山更好。”
金善并没有注意到慕容尘这番话到底是不是有言下之意，但也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才说：
“小叔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因人而异吧，就像有的人她离了爱情后就活不了了，而有的人，再波澜壮阔的爱情，对她来说只是生活一味可有可无的调味品。”
“最重要的还是要认准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