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不行吗？”
简蔚不以为耻，还非常地骄傲地整理了下衣襟领带。
“我可是桔桔的忠实粉丝，之所以去她的音乐会也并不只是单纯为了听音乐，而是为了向她求爱。”
“……”
如果不是跟简蔚是朋友的话，厉寒锡真的可能会误会他喜欢桔桔了。
厉寒锡不忍直视地偏移了视线：“我说的求爱跟你说的求爱，并不是同一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红玫瑰不能随便送人，因为它代表着浓烈的爱情。而你对桔桔只是粉丝对偶像的追捧，并不是浓烈的爱情，并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厉寒锡突然沉默了几秒钟。
他掩唇又轻咳嗽了两声。
“并且我觉得这种花，只适合婚后用来送给自己的妻子。”
“……”
无语的简蔚看到厉寒锡难得露出这样局促不好意思的表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迂腐。”
他毫不留情地这么吐槽说。
“在我眼里，玫瑰花不止表达浓烈的爱情，还表达着热情。咱们国家里，红玫瑰确实可能会被认作太过浓烈和直白的表现方式，不合常规。但是在桔桔所在的国度，红玫瑰只象征着热情浪漫和爱，我想让她能感受到我对她的爱，所以我才想要送给她红玫瑰。”
“你想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爱，你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一定要送这种只能送给恋人的花？”
简蔚无语，简蔚解释：“但是因为我跟她之间相差的距离很远，我只有捧着一束红玫瑰才能让她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得到我。不然我就扯着嗓子跟她喊我喜欢她吗？人潮人海里，她能听得见吗？甚至不说人潮人海，就算她能站在我的面前，我两手空空跟她说我特别地喜欢她，她能相信吗？”
厉寒锡像是被简蔚的这套说法给震惊住了，沉默了半晌。
好久后，厉寒锡才哑声问：“她为什么不相信，她难道感受不到你对她的喜欢吗？毕竟如果你不喜欢，那你就不可能过去听她的音乐会，为她豪掷千金，为她翻山越岭。”
“可是这些她并不知道。她会觉得我之所以出现在那里可能只是顺路，可能只是打发时间。毕竟如果我真的只是无聊的话，那么就算我不出现在她的音乐会，也会出现在别人的音乐会上，这样在她的眼里，我对她的喜欢就不是唯一一份的了。”
简蔚认真地试图跟厉寒锡解释。
“而我想让她一眼就能感受到我对她浓烈的喜欢，所以我送她红玫瑰，有问题吗？”
“……”
厉寒锡已经被简蔚的这番话震惊到无话可说了。
如果只是无聊的话，那么就算不出现在她的音乐会，也会出现在别人的音乐会上。
就像——
如果不是特意为她而去的话，那么就算最终没有选择她，他也会选择其他人。
十九岁的顾晚会这么想吗？
应该会吧。
不然顾晚怎么可能会突然就跟他说想要分开的这种话呢？
就是因为顾晚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到过唯一。
没有感受到过被尊重被理解。
“……”
是这样吗？
在这个瞬间，厉寒锡突然好像明白过来，顾晚跟李特助说的那些话里，似乎还有另一层一直以来都被他给忽略彻底了的含义。
“干嘛突然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难道你不送别人红玫瑰，也不许我送别人吗？还是说，其实你也喜欢桔桔？”
简蔚突然意识到好像似乎哪里不太对劲，迟疑者着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
厉寒锡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但他也没有过多解释，只冷淡地抿起嘴唇。
“不是。”
简蔚陡然松了口气：“那就好，毕竟如果真的跟你成为了情敌，我会感觉很棘手，毕竟，我不可能会让你的。”
“……”
真是够了。
“我今天晚上的航班，你真的不决定跟我出去散散心吗？”
“不。”
现在所有的事情里，他还只是抓到了其中的细枝末节，他现在需要绝对的冷静安静，将其顺藤摸瓜，准确查找到他跟顾晚之间存在的所有问题，并将其一一地给解决掉。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或许他和顾晚之间，并不只是存在他想象中的那些误会和矛盾这么简单。
还有一些误会和矛盾，先前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也没有往深处去想。
明明人都已经离开了，他却还没有想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自己又到底失去了什么东西。
……
这座城市的确比过往想象中的还要浪漫和自由，街道巷口随处可见有人在翩翩起舞，有人在放声高歌。
顾晚感觉自己原本有些紧绷和失落的心情，都随之被慢慢地安抚了下来。
这里好像处处都是舞台，人人都是灯光下的主角。
顾晚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忽略，甚至哪怕自己大着肚子，也不时有人会前来搭讪，但是这种搭讪并不是那种充满恶意的打量或者促狭的试探，而像是发自真情实感的夸奖。
“这位小姐，你真的很漂亮，我可以邀请你跟我跳一支舞吗？”
顾晚正在听钢琴曲出神，便又有人前来绅士地询问。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
“那真遗憾，祝美丽的小姐今天愉快。”
“谢谢。”
慢慢的，顾晚也想起了D国的语言，也能以坦然自若的态度去面对前来搭讪的人们，而并不像最初只是沉默或者怔愣。
而这期间，慕容尘就安安静静地在她身后站着。
慕容尘也不说话，像是沉浸在音乐中了，也像是眼睛里只能装得下她。
“砰——”
有谁在放烟花，顾晚不由自主地抬眼往前面看去，就正好撞见了有人站在烟花下相拥亲吻。
“求婚成功！”
“祝你们永远幸福！”
“……”
顾晚像是也被这种幸福给渲染到了，不由得转头看向身边的慕容尘，“小叔你看——”
但慕容尘却并没有顺着顾晚指着的方向看去，而只是定定地看着顾晚的眼睛。
绚烂烟花下，他只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