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锡撞进顾晚眼底的得意和骄傲，他并没有觉得被算计到，反而也跟着有种有荣与焉的骄傲。
“确实聪明，但是你还是太小瞧简蔚的影响力了。”
顾晚有些不太明白地皱眉。
什么？
“听说过赵高指鹿为马吗？”
顾晚很快就明白了厉寒锡的言下之意，“你是说，简蔚最终很有可能还是会选择我交出去的白卷，并且为了不让公司跟他一起丢人，他还会舌灿莲花，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我糊弄用的白卷说成惊艳绝伦的佳作？”
厉寒锡哼了声，点头。
“……”
“其他人难道不觉得敷衍吗？”
“现在NEW公司可是炙手可热，简蔚更说一不二，就像当时秦朝文武百官，谁敢对赵高的指鹿为马说个‘不’字？”
顾晚简直被惊呆地傻了眼。
还能有这种操作？
“就为了让你的新品发布会如约举办，为了把场地名正言顺地让给我，简蔚竟然能做得出这种牺牲？”
“还真是越来越聪明。”厉寒锡眯起眼睛笑，“越来越像我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顾晚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要是真聪明，就不可能会被厉家给赶出来了。”
厉寒锡扬眉：“就不能是我自愿出来自立门户的吗？”
“呵呵。”
明摆着就是不信任呗。
厉寒锡也不生气。
但是等把顾晚送出独立卫生间时，他还没忘记眯着眼睛警告说：“少跟一些不清不白的男人相亲，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乖乖等我，等我忙完最近的工作在C国站稳脚跟后就去慕容家提亲。”
顾晚翻着白眼，嗤之以鼻。
鬼才信。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厉寒锡餍足地眯起眼睛。
“走吧。”
“……”
顾晚忍无可忍：“我还没去卫生间，该走的是你！”
……
虽然顾晚觉得厉寒锡的话不能全信，但揉着胀痛眉心，最终还是陷入忐忑。
虽然她很想要场地吧。
但是……
简蔚回来宣布最终选中的作品了，毫无疑问就是顾晚的作品，翘首以盼甚至都做好了获奖宣言的苏菲直接傻了眼。
当即就不愿意了。
“有黑幕！”
苏菲咬牙切齿，气得眼睛都红了，如果是平常绘画她技不如人也就算了，可是这次她交出的作品惊才绝艳，顾晚却只是交了一张白卷，结果竟然还是顾晚赢了，让她怎么能甘心！
“我不服！”
“这位苏菲小姐，你再不服也没用。”简蔚笑眯眯地解释，“你的宣传图很符合我的审美，简直就像是我御用的设计师亲自画的一样，但是却跟我公司的主旨严重不符，所以我不得不淘汰你的作品。”
“那也不能选择顾晚的作品，她交的是白卷！”
简蔚一本正经：“可是大道至简。”
“你……”
“很符合我们公司下半年主推的新品AI技术。”
“这……”
“谢谢你的参与，希望你也谢谢你背后的老师。”
简蔚的话别有深意，苏菲顿时脊背发凉，难道简蔚知道了？
如果简蔚真的知道了，那——
苏菲再度恶狠狠地瞪向顾晚。
是你告状！
顾晚：“……”
谢谢。
一个字没说，锅从天上来。
即便顾晚和苏菲乃至于李教授和全班同学都怎么不可置信，最终简蔚却还是选定了这张白纸。
并且当晚，简蔚就在新闻发布会上放出了这幅画。
接受采访的时候，还笑容满面地将顾晚搪塞他的那套说辞原封不动说了出来，很奇怪，有的话听起来很胡扯，但简蔚却就是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也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
最后所有记者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最终这副空白的作品，竟然也被媒体捧到了新高度。
当然，其中自然也连带着这幅作品的主人——顾晚。
看到新闻后，顾晚平静地闭上眼。
旁边的慕容毅鼓掌叫好：“这幅画真不错，禅意风很浓。”
连带着慕容霆也夸赞说：“大道至简，这句话真是妙。”
顾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慕容夫人的身上——
妈妈总能看得出来她的敷衍吧？
结果没想到慕容夫人竟然也是啧啧称奇地感慨说：“宝宝的意境真是高。”
“……”
顾晚彻底绝望了。
“这个世界，好像真的要完了。”
看到这副空白作品，云礼大师也有点看不懂了，他正绞尽脑汁想着评价的时候，旁边路过的云川拨弄着长发，轻蔑地嗤道：
“这小屁孩的作品可真是敷衍。”
随即一记爆栗就挨上了。
云礼大师开始无底线地护短：“怎么说晚晚呢！”
没想到旁边满脸生无可恋的顾晚当即垂死梦中惊坐起。
站起来握住云川的手就眼泪纵横。
“还是你懂。”
原来世界还是有救的呜呜呜。
云礼大师听不懂了。
听顾晚将来龙去脉解释后，云礼大师匪夷所思地皱眉，幽幽地长叹：“我没在此山中，竟然也被迷了眼。”
“怎么没在此山中？”云川不忿地哼道，“您老看这小屁孩的时候眼睛自戴滤镜，她就算拿什么作品出来您都会觉得惊如天人的。”
“去去去，要你多嘴。”
顾晚深觉好笑的同时也觉得无奈。
是啊。
爸爸妈妈和哥哥们，还有师父师娘，之所以不说她的这篇作品差，是因为带了滤镜，也因为清楚地知晓她先前的水平，所以即便有怀疑这是敷衍是搪塞，但也忍不住去想——万一别有深意呢？
而其他人之所以不觉得这是敷衍，是被简蔚那张舌灿莲花的嘴给说服了。
现在觉得这副空白作品名不副实的人，除了她跟简蔚，或许也只有苏菲了。
苏菲也是惨。
那副创意宣传图，她最起码也得花六位数才能拿得下。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到顾晚叹气，云礼大师安慰说：“晚晚你也不用沮丧，虽然结果跟你想象地有点出入，但是最起码，你跟简蔚打的赌你赢了呀，那按照约定来算，简蔚应该把场地让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