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要去那里?”萧桐快速地走向庄昊然,奇怪地问。
庄昊然默不作声,只是迈动步伐,缓慢地往前走,那身影逐渐地消失在幽暗的回廓......
医院!
夜幕降监,医院,这栋白色的建筑,停在星空下,显得如此沉重,无论那点点白色的灯光,闪烁得多明亮,都无法释放这地方的伤痛。
特护病房内,加湿器在缓缓地喷出白色的水雾,旁边的一束百合花,如此鲜亮地盛开着。
唐志龙身着白色的病号服,头发花白,满是皱纹的脸,那低垂的眼敛,紧紧地闭上,焦皱的嘴唇,透出生命的干枯,他那般憔悴地躺在病床上,好像睡得不太好,眉心紧皱,胸膛十分沉重地起伏着......
庄昊然那般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床边,平静着脸色,腑下头,看向唐志龙这般憔悴与满是皱纹的脸孔,那渐白的头发稀松凌乱,透着生命即将消失的哀怨......一阵酸泛上来,他的双眸瞬间重眨,似乎不忍心再看,只是那般安静而缓慢地坐在床边,看着停在病床上那满是皱纹与损伤的手,蚕茧好厚,有些地方已经被刺破了,听闻那个地方监狱,每天要做凿石的工作......
他再重喘着几分气息,双眸浮起一点泪光,压抑这阵阵心疼与心酸的感觉,缓慢地伸出双手,那般尊敬与敬爱地握起唐志龙的手,接触到他手掌心中的粗糙,他倾刻再心如刀割,腑下头,额前轻贴着那只低垂的老手,闭上眼睛,摩娑着那满是纹的手背,泪水颤颤抖抖地从眼角溢出,沿着鼻翼滑落......
或许,感应到这心疼的摩娑,或许,感应到这点哀伤......
唐志龙憔悴地躺在床上,眼敛稍浮动,眯开一条缝,透着一点余光,竟然看到庄昊然已然坐在自己的床边,正低垂着头,那般心疼与忧伤地摩娑着自己的手,他微浮动眼敛,终再睁开一点双眸,看向这个自己一生钟爱的孩子,声音沙哑地叫:“昊然啊......”
庄昊然倾刻抬起头,双眸哀伤心疼无比地看向唐志龙,他倾刻如同孩子般,压抑难过,泪水滑落地低头,哽咽沙哑地说:“教父......十二年前,我以为你死了,我哭了几天几夜,生平第一次想对老天爷说,只要你活过来,我可以拿我所有的一切去换!可是......此刻我居然发现你还活着,我还没有来得及欣喜若狂,我的心却好疼!要怎么做,您才能安享晚年......要怎么做,您才能让儿女承欢膝下,像所有的老人家那样,在近黄昏的人生里,好好享受剩下来的岁月......我只要想到你在监狱里,度日如年,我就说不出的疼!假如可以换你一点自由岁月,我真情愿,进去坐牢的人是我!”
这个男子话说完,再握紧这个敬爱老人家的手,腑下头,泪再渐地滑落......
唐志龙瞬间一阵激动澎湃,双眸溢着泪光,脸上再流露那样失落与悲伤,看着这个孩子。
“我刚才在过来的时候......”庄昊然腑下头,再激动抽搐心疼,哽咽地说:“在想,你在医院能不能好点,可你身在这个病房,依然也只能看到那片四角天空,那有你过去的雄涛伟略,高瞻远瞩来得激动人心?你不应该这样!你不能这样!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你是纵火案的元凶!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昊然......”唐志龙激动哽咽地叫他。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庄昊然再腑头,握着他的手,一阵腑头心疼哭泣,眼泪再激动地滚落,那般渴望难过地说:“真希望能一生一世这样陪着你!一直这样陪着你......”
唐志龙的双眸迅速地浮动泪光,仰脸看向苍白的天花,任由这个孩子激动颤抖地握着自己的手,他的胸膛忍着千山万海,却依然无怨无悔,坚决执着。
星空,依然点点,听说,我们今天看到的星光,其实已经过去了三万多年,因为离得远,所以此刻才传送到我们这里......原来......那颗星星,其实可能已经消失了......可是它的光芒,却在消失的时候,都能一直......一直存在......这或许,正是生命不变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