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磊稍收敛起笑容,看向她,缓慢地说:“你知道,我和昊然有个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唐可馨不解地看向他。
“你叫他庄昊然,你叫我蒋总裁......”蒋天磊淡淡地说。
唐可馨稍怔。
蒋天磊稍换了一个坐姿,看向面前飘忽的烛火,幽幽地说:“身处环球高位,我父亲对我的教导,在九岁的时候,就开始坐在爷爷的董事椅旁,倾听会议......自小就耳濡目染更多的尔虞我诈,风云变幻,自然对人,就会起几分防备的心态,因为你是蒋天磊,你不是一般的孩子......无父无母的孩子,或许只有一个可怜的标准。可是我的世界里,有许多标准,这些标准,就是你的下属......有时候,也痛恨这种生活,没有丝毫自由。可是当你离开了那个位置,你就会不由主的牵挂。毕竟男人,崇尚权力,这是一种理所当然,可是久而久之,你渐渐地发现,生命有另外一些东西,被取代......”
“什么?”唐可馨奇怪地看向他问。
蒋天磊深深地看向唐可馨,笑说:“责任!”
唐可馨的双眼一闪,凝看着他。
蒋天磊重喘几分气息,再次凝看面前飘忽的烛火,微笑地说:“你偶尔想要休息,可却想着有多少亿的企划案,你没看,有多少的文件等批?如果你的笔尖,没有落下,身后所有人的工作,都将会停止。更不用想着,那天自己一个决策的错误,就会有多少人,而为之颠沛流离。酒店是一个最容易被淘汰的地方,因为信息,装潢,设备,一切一切,会随着历史而变旧,它不像葡萄酒,收藏的时间越长,就越值钱......它会随着时间,而被淘汰,被忘记,被忽略......这是一个任何酒店人,都必须承受的事实。”
唐可馨的心,有轻微的失落,幽幽地看向他说:“那亚洲酒店......”
蒋天磊微笑地看向她说:“终有一天,它也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就像这个城市,有多少的建筑物倒下,又有多少的建筑物轰然起来......”
“所以你和庄昊然一直都没敢放松......”唐可馨明白地说。
“昊然与我不一样......”蒋天磊微笑地看向唐可馨说:“他自由地成长,快乐地长大......所以心中,拥有对生命更多的热情与激情......而我......盛载着蒋家留给我的百年基业,早早就掉进了这个社会的圈子里,被感染,被抽离,甚至被填充......等到我有一天,意识到我小时候,经历的那个社会,其实并不像我所看到的,但一切,却已经成形了......无可挽救......”
唐可馨听了,心中不禁疼痛,不由主地问:“所以你的生命中,才一直这样沉重......从来都没有过放松的时候?”
“有!”蒋天磊看向唐可馨微笑起来说:“曾经有个女孩,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以一个别样的方式,在我的面前,展现了她独特的魅力,用各种挑畔,嘲讽,关怀的话,渐渐地接近我......我从起初的抗拒与厌恶,却发现她越来越有趣......她左脸的一块伤疤,在我看来,是我今生最美的一块粉红......”
唐可馨的双眸,莫名地通红。
蒋天磊动情地看向唐可馨,却微笑地说:“很难想像吧......我这样的一个人,会对这样的一个女孩动情。她伸手,硬是把我的生命撕开俩半,那样的血淋淋,却让我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承认我很累......我记得,那是一个有雨的晚上,我等了她很久,原本有许多解释要说,可是看见她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想抱抱她......因为我很疲累......我这样的一个环球总裁,承载了三百多万员工的总裁,居然相信了那个小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