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缓而疲累地沿着透明的玻璃,再次跌坐在地上,那么孤单地抱膝,低下头......
一辆黑色的路虎,急刹在医院大门前。
苏瑞奇只是简单地穿着黑白格子衬衣,棕色休闲裤,快速地走下车,脸色沉重,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想起刚才接到的电话,他马上心疼地重喘一口气,飞扑进医院,沿着加护病房走去,即刻看到远远回廓的尽头,有个女孩蹲在前方,那么孤单与无力......
他停下脚步,看向她,心中一疼。
唐可馨仿佛累得快睡着了,脸贴在膝盖上,神情憔悴与苍白。
苏瑞奇快步地来到唐可馨的面前,蹲下来心疼地看向她,伸出手轻握着她的肩膀,轻叫:“可馨?”
唐可馨缓地轻眨双眸,抬起头看向苏瑞奇,仿佛初生的婴儿般,微地流露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脆弱与单纯的笑容......好苦好苦的笑容......
苏瑞奇心疼地看着她。
唐可馨也微笑地看着他,身体虚软得仿佛如同在汹涌的海上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瑞奇看着她这表情,即刻无奈压抑心疼地说:“天啊,到底这个世界,还要给你塞什么东西?你自从毁容开始,你的人生就没有一天平静过,或许你只是想平平安安地过好每一天......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你不要认识我们世界里的每个人,你只要陪着你的葡萄酒就好,因为你不是一个容易寂寞的女孩......”
唐可馨的泪眸轻泛,看向他淡淡地笑了,只是弱弱地从身体里轻唤几分沙哑无奈的气息,说:“他活了过来......”
苏瑞奇愣了地看着她。
“他活了过来......”唐可馨再从身体抽起几分气息,看向苏瑞奇地再轻叫。
苏瑞奇的双眸泛起几分酸,微地点头。
唐可馨缓地转过身,脸轻地贴着玻璃墙体,泪水渐地滑落,心却领悟生命的另一本质,忧伤而凄然地说:“生命有时候,是一抹淡淡的风,它随着这个世界对你的需要而来了,它也随着这个世界对你的不需要而走了,生命的存活,一定是有上帝对你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独自裁决与陷害别人......蒋天磊不能走,他不能走......因为他的生命不仅仅是淡淡的风,他是这个海上城市的一方雕塑,呼风唤雨,给太多生灵创造了机会与欢乐。他或许是上帝召唤而来,可我不过是一抹淡淡的风,一点点花香,随着四季一个轮回就走了......”
苏瑞奇的双眸泛起一点泪光。
“谁都不应该走......”唐可馨的身体痛苦抽搐,脸上又再扭曲几分深彻的悲伤,想起刚才那个离开的男子,她咬牙切齿哽咽痛苦落泪地说:“该走的那个人......是我......该死的那个人......是我......”
“可馨!”苏瑞奇再心疼地叫她。
“我其实不能作出一点自私的选择......”唐可馨想起父亲对自己爱情的忠告与反对,痛苦压抑落泪地说:“我带着父亲母亲给我的那点爱而来,我终究不能自私放弃那点爱,所以这是上帝对我作出了惩罚......我认了......我认了......我......认了......”
她突然一阵激烈憔悴说完,哀伤倾刻袭击而来,终缓地闭上眼睛,整个人憔悴悲伤地晕了过去,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沿着鼻翼凄凉地滑落......
“可馨——————”苏瑞奇心疼的声音,激动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