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府门外头被人扔了几具尸体,罗氏脸也白了几分。
“什么人!竟敢这般狂悖大胆!”罗氏强忍着惊惧,怒道。
丫鬟惶然摇头:“奴婢也不知......偏老爷今儿还不在府里。前院的管事已经赶紧让去寻老爷过来了。”
罗氏坐在榻上,深吸了几口气,好似在自言自语:“不过是几具尸体......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但这番自言自语并没有让她心情平复下来。
罗氏只觉得越发烦闷。
她把这一切都怪到了来报信的丫鬟身上。
若非是她这般惊惶失措的,何至于带得她也心中惴惴不安?
“拖出去,打上二十板子。”罗氏恹恹的,“让府里的下人都长长记性!”
那丫鬟惊恐的睁大了眼,正想求饶,却已有眼疾手快的嬷嬷上前抓住了她,还往她嘴里塞了汗巾,直接拖了下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夫人这会儿已经很是心烦了!她还敢求饶!是想再多打上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说不定还能活,再多打二十板子,那是铁定要没命的!
那丫鬟就在正院外头行刑,她被捆在长凳上,嘴里塞着汗巾,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闷哼声。
长长的板子打在肉上,那沉闷的一声声的声响,从敞开的窗户里传了进来,听着倒是让罗氏稍稍缓解了下焦虑。
好似从这种对下人的生杀予夺中,罗氏的安全感迅速回笼。
屋里院外都是一样的静,只有打板子的动静,还有那嗓子里迸出的沉闷呼痛声。
罗氏神色渐渐缓和。
她神色平和,吩咐身边伺候的丫鬟:“去,把少爷叫来。”
丫鬟领命去了。
庞金康来得很快,来的时候,那丫鬟刚被打完板子,像是被人拖死猪一样拖出去了,地上蜿蜒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很快便有人拿了水桶,把水泼在上头,清理着那些血迹。
庞金康稍稍蹙了蹙眉。
他进了他娘的屋子,倒是也随口问了一句:“娘,外头那丫鬟犯什么错了?”
罗氏淡淡道:“她坏了家里的规矩,小惩大诫罢了。你放心,丢不了命。”
庞金康本来也是随口一问,一听说丢不了命,便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他娘——
庞金康坐到罗氏身边,有些紧张的问道:“对了,娘叫我来,可是冯小姐那边有消息了?”
庞金康今儿一整日都坐立难安的。
倒不是因着要做歹事的担忧焦虑,而是生怕他的心上人冯小姐在这期间出什么意外。
罗氏看了儿子一眼。
她的好儿子眼里都写满了担心!
罗氏只觉得方才消下去的那气,又缓缓的涨了上来。
儿子还真是满脑子都是那姓冯的商户女!
“急什么。”罗氏像是在回庞金康的问题,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那边怎么说也要处理一下。再安排好咱们另外的人去‘剿匪’,救一救那冯小姐,明早再来消息也正常。”
庞金康信以为真,心下稍定:“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