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宜问杏杏:“杏杏,你爹你娘呢?”
京城中人人都晓得镇西将军府一府的小子,唯一那位姑娘,被喻家宠到了天上去,真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但他们却很少听说杏杏的身世。
杏杏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同岑月宜道:“岑姐姐,我没有爹娘。我是三岁多时,奶奶从山后头乱石滩那捡回来的......”
岑月宜脸上写满了震惊,向来端庄自持的她,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杏杏反倒是被岑月宜的表情给逗笑了:“岑姐姐,没事的。我虽然没有爹娘,但是爷爷奶奶,还有我家的叔伯婶子们,哥哥弟弟们,都特别特别特别疼我。我真的没关系!”
杏杏一连用了三个“特别”来形容。
岑月宜见小姑娘眼神澄澈,似是真的全然不介意,她忍住心中的酸涩,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髻:“我以后也会特别特别特别疼你的。”
杏杏嫣然一笑,正要说一句“谢谢嫂嫂”,马车突然猛的颠簸了下,两人被颠的东倒西歪,倒在了一处——
两人都被摔得有些七晕八素的,还未来得及想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外头车夫的惨叫声又传入耳中!
继而,是兵刃相交的厮杀声,杏杏几乎立时明白,她们怕是遇上麻烦了!
岑月宜摔那一下,胳膊崴了下,她疼得脸色发白:“......杏杏,这是......”
她跟杏杏要说悄悄话,两人的丫鬟都在后头的马车里。
眼下车厢里只有她俩。
杏杏见岑月宜胳膊不自然的横在身前,她一边倾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伸手给岑月宜把脱臼的胳膊给正了回来。
“怕是遇到劫道的了。”杏杏压低了声音,飞快道,“我虽说带了家丁出门,但对方若是人数多一些,怕是也危险。”
岑月宜浑身微微发抖,说不出是因为胳膊疼的还是害怕:“......这里虽说是城外,却也并非人迹罕至,他们怎么敢......”
杏杏小小的眉头皱得极高。
对方若是为财,他们这马车平平无奇,一看就是普通富户,这些劫道的匪徒何苦冒着风险来劫她们?
可,要是不为财,那就是......
杏杏还在思考着,外头的打斗声渐渐小了下去,一些人在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那动静离马车越发近了——
这一听,就知道是劫道的赢了!
岑月宜微微发抖,抓紧了杏杏的手,颤声飞快道:“......杏杏,一会儿我给你争取机会,要是有空档,你就只管跑!这里离官道不远,到时候你跑出去就安全了......”
杏杏反手握住岑月宜的手,倒是更镇定些,压低了声音:“岑姐姐别担心,咱们先看他们求什么。”
岑月宜摸着杏杏那温热的小手,不知怎地,觉得无比的安心。
马车车帘被粗鲁的掀开,有人上前来拽岑月宜。
岑月宜强自镇定的起身:“我自己走!”
她身子微微发颤,却依旧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与体面。
对方似是觉得岑月宜这表现有些意思,讥笑一声,却也由她了。
岑月宜从马车上下来,入目便是躺了一地生死不知的家丁,不远处另一架马车,她跟杏杏的两个丫鬟被捆了丢在一旁。
岑月宜强忍住眼眶中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