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大人!陆大人!哎呀!”随从皱着脸,忙回去叫人。
此时,许枫霖一行人已经下马,钻入了密林。
“吴太医,是何种药草,你教给他们,让他们去寻。”许枫霖对吴太医说。
吴太医应“喏”,往前一步,先进了山。
也是运气好,没走多久,吴太医就在山洼里找到了两味药材。
他举得高高的,尽量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太子殿下,诸位亲卫大人,我左手上的药草名为葎草,乃是止血良药,还伴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右手上的则是桑白皮,可以用来缝合创口,尽量多找些来,钜鹿州外的灾民就有救了。”
把找到的草药分给侍卫们,让他们对照着去寻。
吴太医自己,则带着三四个侍卫,去山里搜寻其他药材。
剩下的侍卫两人为一队,约定好碰面的时间,各自散开。
陆怀川跟许枫霖二人一路东行。
不出半个时辰,陆怀川背后的背篓里,就装了大半药材。
虽然辛苦,身上也冒了汗,许枫霖却不愿停下。
多找到一株,或许就能多救一个人!
“镇国公,本太子发现,好像越往山顶,药草生得越繁密。”
陆怀川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许枫霖很高兴,有了药材,受伤的灾民可就有救了!
许枫霖兴致极高,他擦了擦汗水,继续向山上攀爬。
“镇国公你看,那儿有好大一片!”许枫霖眼睛发亮,喊了一声。
他加快脚步,扔掉了手里拄着的棍子,不顾一切地向侧边悬崖走去。
忽然,手持方天画戟的陆怀川一个横身,挡在他身前。
许枫霖愣了一下,“镇国公,你这是做什么?”
陆怀川并不回答,他握紧手中武器,凌厉的目光扫向四周,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许枫霖意识到不对劲,他收回手脚,也警惕地望向四周。
镇国公在战场厮杀十余年,早就练出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
一阵风吹过,拂乱了树上枝叶,一阵哗啦哗啦声过后,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十数个手持武器,一身脏污的男子。
许枫霖跟陆怀川被包围了。
“你们是何人!竟胆敢……”许枫霖还没呵斥完,陆怀川回头,瞥了他一眼。
许枫霖安静了。
“把身上的钱财交出来,饶……饶你们不死!”一个汉子大声吼着,努力瞪着眼睛,做出一脸凶神恶煞。
汉子刚刚吼完,他的后背就被推了一下。
一个瘦子跳了出来,啐了一声喊道:“哪有人抢劫还结结巴巴,滚一边去,我来!”
前头的汉子弓着腰,搓着手,退到后面去。
瘦子举起手中铁棍,铁棍指向二人的脸:“想要活命,就乖乖把银子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把你们绑到树上,给山里的野狼加餐!”
“对,交出来,快交出来,不然我们动手了!”瘦子后头的几个汉子跟着喊道。
虽被挡在身后,可许枫霖却瞧见,这群劫匪手中的武器竟然是乡下百姓下地耕种的农具,铁锄、铁铲、铁镰,竟然还有菜刀和擀面杖。
这一群劫匪不似罪大恶极的匪徒,却好像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
“镇国公,让本太子……我来与他们交涉。”
陆怀川想了想,退后一步,给许枫霖让出位置来。
多一番历练,对太子来说,是好事。
“你们想要银子?”许枫霖上前一步,挑眉问。
“你是傻了不成,不给银子,我就要你们的命!”瘦子的语气更凶了,还呲起了牙。
反正他们只有两个人。
他们可有十几个呢,打起来,他俩落不到好。
“想要银子,就先回答我的问题。”银子都是小事儿,许枫霖现在更想早些弄清楚他们的身份。
灾年多暴/乱,及时发现也好镇/压。
若他们只是被逼着为寇,那就给些钱让他们回家去。
瘦子一脸气恼,“到底我是劫匪,还是你们是劫匪,套我们话是吧,兄弟们,上!”
瘦子一声令下,十几个人扑过来。
“殿下小心!”陆怀川手执方天画戟,挑飞两个劫匪后,扯着许枫霖的肩膀,将他拽到身后。
尖锐的戟尖一戳一刺一跳,剩下十几个绑匪包括瘦子在内,均被挑着腰带甩飞出去。
瘦子的脑袋撞到树干上,晕晕乎乎好一阵,他忽然拍着大腿,嚎哭起来。
“我这是什么命啊,死了爹娘,死了媳妇,一双儿女也都被害死了,我就想活命,老天爷,你非要看着我死吗!”
瘦子哭出第一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汉子们也都窝囊地抹起眼泪。
哭声越来越响,惊飞一群在林中栖息的鸟儿。
“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像什么样子!”没见过男人哭泣还哭得如此落魄忧伤,许枫霖急急道。
“我家里人都死了,你还不让我哭,小少爷,你不知人间疾苦,哪里知道我们平头老百姓的痛苦,我们又不是真的想杀了你们,我们只图钱财,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怕是都得几百两,从指缝里露出些许银两给我们,都不行吗?求求你们了!”瘦子哭声凄厉,还蹬起腿来,
迸起的尘土飞到许枫霖脸上,许枫霖忙抬起手臂遮挡,他冷声道:“放肆!”
“放肆就放肆了,遇上硬茬子,也是我该死,杀了我们吧,这世道,官兵想杀我们,贵人也想杀我们,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来吧!!”
瘦子爬了起来,扬起脖子,往陆怀川的方天画戟上撞。
陆怀川手臂一扭,就把方天画戟背到身后,他微微侧身,瘦子来不及站稳,就撞到了陆怀川背后的树干上。
顶着脑门上的两个大包,瘦子他气呼呼地吼叫:“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混蛋,我跟你们拼了!”
嘶吼一声,瘦子也知道陆怀川武力值过高他打不过,就扑向了看起来手无寸铁、比较好拿捏的许枫霖。
陆怀川正要去救人,就见许枫霖冲他摇头。
只是一个照面,瘦子就被许枫霖一记扫腿撂倒,过了一会儿,他仰起头,脸上一片迷茫之色。
他竟连一个小孩都打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许枫霖走进来,递出手来,想拉瘦子起来。
瘦子还未回答,许枫霖就又说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明明只是农户,为何要在山上打劫?”
瘦子瞪大双眼,也不捂着脑袋了,哆嗦着声音说道:“小少爷,你怎的知道我们是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