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扶额。
“所以你一路上这么小心翼翼,还不跟我说自己回了海城,就因为......害怕你的带薪假期被我提前结束?”
我点点头。
裴谦一副风评被害的样子,“我没那么黑心,答应你的假期一天都不会少。”
我心一松:“老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裴谦唇动了动。
‘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回海城。’
这句话他还是没问出口。
看我那躲躲闪闪的样子,就知道我不想告诉他。
他冷着脸,松开我的后衣领。
随口道:“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得了自由,倏地跟老板拉开了两米距离,朝他挥了挥手。
“不用了老板,谢谢您,我走了!”
我转头就跑到出租车等候区,也不回头看老板是什么脸色,招呼搭上辆橙色的士。
“去,去海城最高医院。”我累的略微喘着气跟司机说道。
我没有叔叔和叔母的联系方式,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都在海城。
我要想找到他们,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是重病中的苏国志所在的海城最高医院,一个是星脉位于海城的总部大厦。
总部我是去不了了,我一过去,肯定会被赶出来。
所以我只能去医院,而且因为我好歹是叔叔的亲人,医院的护士至少不会不让我去见他。
我一出机场就急着去医院,司机以为我是要去赶着见亲人最后一面,将码速开得很高。
原本四十五分钟的路程,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进到医院,我就在想。
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把公司还回来。
哪怕我不接手,也不能任这些人把管理公司当作一场儿戏,轻易把两代人的心血毁掉。
我脑子里乱得跟糨糊似的,想了很多话术。
结果一句也没用上。
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病服的中年人双眼紧闭躺着。
我跟谁说去?
我只好坐在病床前,老实等叔叔醒来。
对这个叔叔,我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老实又没有主见,任由别人牵着他的鼻子走。
苏国志面色苍白,指尖微不可见动了动,拼命地咳嗽起来。
“水、水......”
我出于人道主义,倒了一杯水给他。
苏国志颤巍巍喝下水,才感觉舒服了些,他的意志依旧很昏沉,但是看见我,骤然瞪大了双眼。
“轻、轻轻?”
他夹着血氧仪的指头指着我,哑声了很久,忽然浑浊的眼睛流下眼泪,哽咽道:“我鬼迷心窍,我对不起你......”
我面无表情,还觉得很可笑。
上次见我的时候,恨不得视我为眼中钉,避我之不及。
现在倒忏悔上了?
不过,他好歹有这份心,说不定我可以跟他好好谈判,顺利拿回公司。
我怀抱着希冀,跟他讲了公司的事。
苏国志却摇了摇头。
“股权早就不在我手上了,现在的星脉,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