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也得到了消息。
报纸上的消息让他双目赤红,只是扫上几眼,他就将手中的报纸撕个稀巴烂,直接扔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按捺不住?”沈如也气得大吼。
他不过在牢里呆了半个多月,凌耀坤这个蠢货就自作主张,赶上去要送死吗?
杀了还好,偏偏还没杀死!
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这种消息根本不会让他觉得痛快,只有死透了才是最好的。
他有自己的计划,老老实实按照他的计划走,周时迟早是囊中之物,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杀掉他!
别说杀了,想凌虐都可以!
真当自己是凌家军的大帅,羽翼渐丰,直接忽视他的命令?
沈林洋也是如此!
原本,他背靠沈林洋,仗着他挡在前面得了许多好处,他并不打算杀了他。
说到底,毕竟是自己的兄弟。
两人各有心思,互相鄙夷对方,却也不至于要对方死。
沈如也一开始的计划,只是架空沈林洋。
只是沈林洋太蠢,一次又一次搅乱他的计划,让他不得已痛下杀手。
沈如也最开始,其实是想依附沈聿青的。
他十八岁前总是跟在沈聿青左右。
沈聿青是长子,打小聪明伶俐得督军器重,后来他发现沈聿青的野心和抱负太大,不是他能掌控来的。
比起沈聿青,沈林洋他更容易把控。
不过几年功夫,他对沈林洋了如指掌。
而他跟在沈聿青身后这么多年,却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性。
他凌耀坤怎么敢?
凌耀坤不过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一个走狗而已。
要不是他,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苟且偷生,又或是烂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他的把柄全在自己手上!
把柄。
这两个字好像定心丸一般,他倏然冷静下来。
是啊,把柄在他手上。
凌耀坤的身份从始至终都是他给的,他的荣辱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他怎么敢放肆?
他还在牢里,凌耀坤不会贸然动兵。
他倚仗他。
圈套?
不无可能。
周时和沈聿青那小子走得很近,颜涛死的那晚宋徽宜沈聿青还有周时三个人都在大都会,他有十足的把握认为三个人同在一个包厢里。
他们早就勾结上了。
若是他们合伙演了场戏,想让他心中生疑从而和凌耀坤离心,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他们猜错了方向。
凌耀坤是他一手培养出的人,不会这样自作主张。
这些天发生太多,他有些急躁,差点自乱阵脚。
“他们会来找我。”沈如也静下心来,思路也清晰很多,“他们想看我的戏,不如我将计就计。”
他蓦地笑了一下。
他让人将地上的碎纸片清理掉。
又叫来亲信:“一会沈聿青过来,将他拦在门口。”
亲信犹豫:“怕是拦不住大少帅。”
没有沈聿青进不去的地方。
“我当然不是要真拦他了。”
沈如也手扶在金丝楠木桌的圆角上,缓慢有力的握紧,待到指尖发白,才松开了手。
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打。
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他想来看戏,不膈应他一下,怎么能行?”
亲信说是。
他去吩咐守在院外的军官。
和他预料的一般,不过五分钟,沈聿青和宋徽宜就上门了。
两人被拦在门外。
沈聿青瞧这严阵以待的阵仗,不怒反笑,轻轻松松将军官拦着他的手摁了下来。
他笑了笑:“怎么,我在自己家还要被拦?”
“抱歉大少帅。”军官说,“二少帅身体不适,刚喝了药已经休息下了,还请您晚点再过来。”
“喝了药休息了?”
沈聿青笑容更深,“我二弟受的什么伤我最清楚不过了!总不能对外说感染了风寒,就真当自己染了风寒吧?”
宋徽宜掩唇在旁边笑。
军官接不上话。
沈聿青的嘴是出了名的,没人能从他的嘴皮子下逃脱。
接不上话,军官便保持沉默。
只是手再次举起,还保持着拦着他的动作。
沈聿青斜睨了一眼面前的手,轻啧了声,而后将谭绍远手中的年礼接了过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我这个哥哥带着未来嫂子亲自过来拜年送礼,将我们拒之门外。”
他拍了拍手,讥讽一笑,“这话传到督军那里,不知我这个弟弟,是对我不满,还是对未来嫂子不满?”
宋徽宜懂了他的意思。
她面上立马露出委屈之意,抬手挽住了沈聿青的胳膊,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不过几秒,她眼眸含上了泪花。
小心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军官,才说话:“聿青,算了,我们回去吧。既然二弟不想见我,我们回去便是了。”
又说,“你也别生气,大过年的,和气生财。”
她抬手顺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又垂着眸,一副丢尽脸面的模样。
作为未来大少帅夫人亲自给二少帅送年礼被拒之门外,确实是落人口舌,贻笑大方。
沈聿青见不得宋徽宜委屈。
他脸色沉了一些,风雨欲来。
他烦闷的解了上衣扣子,又捋起衣袖。
军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聿青一脚踹倒。他又快又急劲又大,左右拦住他的军官始料未及,直接被他踹飞。
“老子是谁你是谁?在我家把我拦着!”
他愠怒,又冲里面喊,“老子的女人给你送礼,派几个兵把我拦着!我倒是要亲口问问你沈如也,到底是摆哪门子的谱?”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副官立刻往前走了两步,挡在沈聿青和宋徽宜面前。
旁边的军官面色大骇。
只是没人再敢上前。
沈聿青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
他发了狠,没人敢拔老虎的胡子。
这要是被点了名送进军政府大牢,到时候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都是个问题!
没人敢受沈聿青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