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你不能
见沈鹿宁沉默不语，沈玄鹤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仿佛一团烈焰在胸膛中疯狂燃烧。
他手臂撑在沈鹿宁身侧，将她整个人围在角落，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筋暴起，关节处更是白得刺眼，每一寸肌肉都在紧绷着。
沈玄鹤的呼吸逐渐加重，气息似乎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怒火和不满，像是在为爆发做准备。
抬轿的宫人感受到轿子的一阵动荡，以为是自己的失职，心中慌乱不已，但轿子里没传出责备声，他们默默捏了一把汗，继续握紧轿杠，以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轿内，沈玄鹤咬牙切齿：“你心里念着他，他却不一定念着你，否则他也不会蠢到在殿前说出那些话！”
“钟令若真在乎你，定会将你的安危放在首位，他明知你的身份、你的处境，皆是不足以与皇室抗衡，却仍试图将你拖入窘境！还是说，你甘愿在钟令娶公主之后，腆着脸跟他去北晟做个侍妾？”
沈玄鹤的语气很是克制，但话里的责问和不满呼之欲出。
倘若他不在场，没能阻止钟令说那些蠢话，她现在多半成了皇上和公主的眼中钉，别说跟着钟令去北晟了，活命都难。
“那三少爷呢？”
“我什么？”
“三少爷和阿令有什么区别？三少爷与我本就有云泥之别，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从不敢肖想自己够不上的人，可三少爷步步紧逼，和阿令在殿前的做法有何不同？”
他只知道诟病他人，却没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和他不同！”沈玄鹤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想到此处是皇宫，轿子外还有宫里的人，他又压下声音，“我能护住你。”
沈鹿宁忽然笑了一下。
唇角隐隐透着一抹苦涩的余韵：“你不能。”
一旦皇帝为他选定适合之人，给他指婚，他便没有拒绝的余地。
沈玄鹤虽身处高位，却终究是臣子，纵使他心中百般不愿也好，都只能听从皇帝的安排，不能违背君臣之纲。
他们之间的身份本就不对等，从一开始便注定没有结局。
当然，沈鹿宁不曾想过与他能有善终。
但她是人，也有心，沈玄鹤为救她连命都不要了，她怎么可能毫不动容？
每每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揪紧、刺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撕扯，疼得无法呼吸。
只是他们的恩怨太多，捋不清，沈鹿宁没法儿说服自己踏入禁区。
她做不到背叛曾经的自己。
而今皇帝要为他指婚，其实对她来说是好事，是可以和沈玄鹤划清界限的机会。
终归她报仇之后要离开，长痛不如短痛，早点适应这种沉闷的感觉也好。
压住心中的酸涩，她坦然地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他的眸光。
沈玄鹤眼眸垂下，深深望进她眼眸：“我说能便能！”
撑在她身侧的手臂下移，猛地扣住她的玉腰，手臂赫然收紧，再顾不上轿子外的宫人，将她彻彻底底纳入怀中。
软若无骨的身子，紧贴着沈玄鹤健硕劲拔的胸膛，他心中的那股悸动几乎要被撑破了。
她必须是他的，不管旁人如何安排，他都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