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屏幕上不断上升的楼层，心情挺复杂。
没想到舒意薇竟然也有选我的一天，只可惜，我好像并没觉得有多开心。
我对她的爱意，似乎在日复一日的践踏忽视中，被消磨干净了。
程子扬的出现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至于为什么还跟着舒意薇上来，大概是因为我还是想亲眼见证一下那小白脸被舒意薇赶走时“精彩纷呈”的表情吧。
我承认，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即便我已经决定放手成全舒意薇，但不妨碍我还是想看这小白脸吃瘪。
电梯很快到达我家那层。
舒意薇像是生怕我突然跑了，拉着我的手走到门前。
“你放开，我又不走。”我不耐烦往回抽手，舒意薇却不肯松。
舒意薇一边开门一边喊：“子扬，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先......”
我听着她这客气的措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门开后，室内一片寂静，没看到程子扬的身影。
舒意薇神色微变，焦急地喊了几声程子扬的名字，发现客厅地上倒着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把甩开刚刚还紧抓着不放的我的手，冲了过去。
“子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在舒意薇一声声呼喊中，程子扬悠悠醒过来，虚弱道：“阿薇？你怎么回来了，和卓先生说开了吗？哎，都怪我不好......”
“别说这些了，你哪不舒服？怎么突然晕了？”
舒意薇完全忘记了带我上来的目的，焦急询问着程子扬，把我晾在一边。
“我也不清楚，你下楼后我说找点东西冰敷一下脸，不知怎么的就失去意识了。”
程子扬摸了一把刚刚被我揍肿的脸，一副又要晕过去的样子。
舒意薇转头看了我一眼，责备道：“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我冷眼看着两人，催促舒意薇，“不是说上来让他从我家滚出去的吗？怎么还不说？你再不赶他走，我就当你默认和他不清不白了。”
舒意薇闻言，眼睛一下瞪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卓然，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他都快晕过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到底有没有同理心？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路上看到陌生人晕倒都会帮忙，怎么对子扬就这么冷漠？算了，我现在没空和你掰扯。”
舒意薇不再理我，手指颤抖着拨打120，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救护车在舒意薇的再三催促下很快就来了，上来的白大褂检查后有些欲言又止，委婉劝道：“病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轻微低血糖，在家静养即可。”
“不行，你看他脸色好差，而且他刚刚受伤了，万一引起脑震荡怎么办，还是麻烦你们把他送到医院仔细检查一下。”
我听着这句话，觉得实在可笑。
舒意薇还真是抬举我，觉得我一个刚出院的病号，能一拳把这人模狗样的小白脸打出脑震荡。
我心里到底是不舒服，忍不住嘲道：
“舒意薇，我真挺好奇，你到底是看上他哪了，就因为这副皮囊吗？”我讽刺地笑了一声，“那你还真是挺长情，对着个替身都能那么投入。”
“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你却在这里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程子扬挣扎两下，半坐起来，舒意薇赶紧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阿薇，你别和卓先生吵了，我休息一下就好，听医生的建议吧。一会我就出去找住处，我不想再因为我让你们之间发生矛盾了。”
程子扬嘴上这样说着，身子倒是靠在舒意薇怀里一动不动，一副虚弱得要死的样子。
舒意薇哪里受得了他这样，对着我丢下一句“在家等我回来”就催促救护人员把人送上车，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嘲地摇了摇头。
本来是想看那小白脸笑话的，没想到舒意薇再次把我变成了笑话。
我也真是不长记性，竟然一次又一次对舒意薇生出不该有的期待。
程子扬装晕装得医护人员都看不下去了，舒意薇居然还真信了，紧张成那样。
我这个丈夫货真价实出车祸受了伤都没见她有多心疼，要说我内心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留在家里等舒意薇，转头去了酒吧。
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啤酒洋酒，正准备借酒浇愁时，一只修长的手却从旁伸出，一把夺走了我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