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阳一路上晕死了好几回,后来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装晕,竟再也没睁开眼睛过。
金宝被李贵抱上后就再也不肯下来,一会儿吵闹着要爹娘,一会儿又吵闹着别的。李贵忍无可忍,恶狠狠的告诉他不听话就把他扔下来,让鬼把他带走。
小娃娃一听就不敢哭了,但依旧死死抱着李贵的脖子,差点儿没把人勒死。
唯一像个正常人的就只有傅婉了,她一只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藏在一堆男人里,但凡被挤到外头,她拼了老命都得重新挤回来。
快到镇时大伙儿就听着周应淮的叮嘱哭起来,本来应该直接去衙门的,他们非得先去方家附近转一圈,且越靠近方家宅子他们哭喊打骂的就越大声。
夏日天亮的本就早一些,等闹到衙门口的时候镇上已经开始有人了,见他们又哭又闹便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春生爹几个还没开口呢,就有人先把傅家人认出来。
“这不是上次在衙门口闹事,里长家那个见不得人的小妾的娘家人嘛。”
顿时,本就爱凑热闹的心又燃烧起来,点燃了一整天的激情。
春生爹几个顺势把周应淮教的那些话都说了。
两河村后头的山里有熊,近来缺水,山里的动物也下山来找粮食吃,找不到粮食就开始伤人了。
近来山里死了好些动物,因为没粮食,便有人上山去捡来吃,也不知道是染了什么病,村里好些人都病了。
说着,春生爹几个人把袖子拉起来,露出胳膊上刻意做出来的斑点印记,瞬间把这些凑热闹的心给凉透了。
打前头战战兢兢的那个指着傅家人,“那他们又怎么了?”
春生爹几个愁眉苦脸,“误闯了我们村子,竟跑到人家家里偷东西。正好我们要来镇上找大夫,就一并送到官府了。”
听说他们还要找大夫,这些人更是恨不得躲开八丈远。
“你们村子当真得瘟疫了?”
春生爹站出来,满脸怒容。
“你别乱说话,我们才不是得了瘟疫,我们只是,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
其他几个应和着春生爹,满是愤怒的跟人争论起来。
只是动作间总是有意无意的露出胳膊上的印子,吓得大伙儿四窜逃开。
衙门收到消息出来,看见这等架势立马将人撵到远处。
崔海听说傅婉回来,正高兴的要去拿狐裘披风,又听说两河村的人得了瘟疫,顿时翻脸让她滚蛋。
方家收到消息时,两河村有瘟疫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凤鸣镇。
他们前头才收了周应淮的两只山鸡和狐狸,这些东西会不会也被传染了瘟疫?
方管事愁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着人去请了几个大夫,挨个的给宅子里的下人诊脉。
一切如常后,方管事才松了口气。
“听说天还没亮两河村的人就来了镇上,一路走一路哭。去了衙门之后又去找了医馆,让大夫去村里瞧病。夫人,两河村的周家以后怕是不能打交道了。”
方夫人靠在软塌上,慵懒自得,好不惬意。
“哭几个人就说是瘟疫了?”
方管事不解,“夫人可是有别的怀疑?”
“两河村真死人了?如果真是瘟疫一定会捂着的,怎么可能只靠几个人来哭哭就是真的了?瘟疫又不是一天就起来的,前头周家那个猎户来送猎物的时候气血这么好,半点瘟疫之相都没有......”
方管事顿时明白过来。
“这是两河村的保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