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抬眸看了一眼,傅卿笑了笑,转身又自己忙去了。
他走到玉丫头跟前,抬起女儿不高兴的小脸,“生爹爹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
昨天明明说好了陪她过生辰,结果就这么走了。
回来了也是先抱小妹,根本就把她给忘记了。
玉丫头什么都不说,但是她心里却已经往不好的方向想了。
周应淮知道玉丫头喜欢乱想,便赶紧把头花拿出来。
“来,戴上这个,我家玉儿就到五岁了,是个大孩子了。”
以前周应淮每次去集市都会给她带头花,先在将近半年时间过去了,她又有新头花带了。
收了礼物,玉丫头果真高兴起来,瞬间就忘了昨天的不快乐。
不过这头花怎么越看越眼熟。
“这是用娘的衣服改的吗?”
周应淮哑然,他看着手里的东西,疑惑这孩子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镇上的头花有专门的人制作,手艺精致。眼前这个有些粗糙,且这个料子玉丫头见傅卿穿过。
“玉儿不喜欢吗?”
听见他这么问,玉丫头连连摇头,“玉儿喜欢。”
可转眼间,她兴奋的小脸又难过起来。
“可再这么下去娘就没有衣服穿了。”
周应淮轻笑,“怎么可能没衣服穿。”
玉丫头指着院子里晾晒的被子,“娘都把自己的衣服拿来给我们缝被套了。”
周应淮刚才就注意到院子里晒着几床被子,但直到现在才觉察出异样来。
在他们去幽州时外人闯进来,不仅偷走了那件狐狸毛的披风,更是把家里那两床被子也给抢走了。
前几个月天气太热,没有被子随手扯一件衣服盖着些肚子就算了,可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再往后天气越来越冷,大人还能撑一会儿,可两个孩子不可能只盖着衣服过冬。
他上手摸了摸,被子虽然不厚,但是很绵软。被罩是用好几件衣服缝起来的,眼色花里胡哨。
他随手翻开一个位置,轻轻把里头的棉花挑出来,看了一眼后,他越发疑惑了。
傅卿正从屋后回来,手里端着两碗羊奶,见他拿着那两床被子,她直说:“我给他们做了两床新的。”
“这里头的棉花是从哪儿来的?”
傅卿笑指着他们自己盖的那一床被子,“从里头分出来的。”
周应淮明明记得他们的被子是以前很老很旧的一床,棉花的颜色都已经发黑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得松软舒服起来。
见她又去了厨房,周应淮如法炮制,可等到自己解开被罩时候,看见显露出来的微黄的棉花时,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三床被子都是一样的。
厨房里,傅卿抿着笑。
“早在买那两床被子的时候我就把棉花匀过来一些了,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怎么,你以为我能委屈了我自己?”
这话说的还真像当初那个尖酸刻薄的后娘。
周应淮拍了拍被子,把那些棉花都塞进去。
“嗯,还是媳妇儿聪明,有远见。”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银镯子,“干娘那还有一床被子,我给拿过来了,连着家里这个分成的三张新被子。干娘人虽然没了,但都是一家人,两个孩子也不会害怕,东西也不至于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