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冷眼瞧着这一家人,“闲杂人等撵远点,刚才听见乱,我们夫人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两个官差一听,都不敢再马虎,立马将人撵到了远处,临走前还对傅正阳痛打了一顿。
“方家门前也乱来,真是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姜氏扶起自己男人,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正阳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沫子,冲着早已走远的官差骂骂咧咧起来。
“这些下等人,一辈子只能做个劳累命。一会儿我见了里长,先把他们抓进牢里打上几顿。”
骂得狠了,傅正阳扯到伤处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姜氏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扶着他,跟着他一起骂。
“走错路认错门说一声就算了,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真是天高皇帝远,真以为没人管了。”
说罢,姜氏眼一瞪。
“他爹,你可是秀才老爷,等见了女婿你让他给你坐几天里长的位置,好好治治凤鸣镇的风气。”
傅正阳装得十几不屑。
“又不是儿戏,里长的位置岂是随便换人坐的?”
姜氏声音高起来,“怎么不能了,你可是他老丈人。”
说完,姜氏又抱着儿子嘀咕着:“你可是秀才。天底下能出几个秀才?人家认识的字没准儿还没你多呢。你看看这凤鸣镇,乌烟瘴气,他做不好,还不如早换人做呢。”
听她这么说,傅正阳的脊背挺得更直了。
金宝一直喊着肚子疼,姜氏心疼儿子,想带他去看大夫。可两口子身上哪儿有钱。
“约莫就是饿久了。金宝乖,咱们先去衙门,见到你二姐自然就能吃到肉蛋了。”
金宝捂着肚子一直哼哼,两口子真怕把孩子饿坏了,几番打听终于找到了衙门。
前脚刚进去,后脚又被撵了回来,甚至态度比刚才那两个还要凶狠,动作比刚才那两个还要野蛮粗鲁。
“我们是你家姨娘的爹娘,你让她出来见我们。”
刚才挨了揍,这会儿傅正阳已经不敢再提“夫人”两个字了。
衙门里的官差眼一横,“我们衙门里没什么姨娘,快走快走,休得再衙门门口闹事。”
金宝不懂,只记得爹娘说找到傅婉就有饭吃。
他饿了一天,刚才又挨了打,正是窝着气的时候,挣开姜氏冲上去抓着官差的手就咬。
官差吃痛,竟拎起金宝摔在衙门大门上。在傅家老两口的惊呼中,金宝摔在地上,都哭不出声了。
“天杀的!我家金宝要是有事,我要你们偿命!”
“把你们里长叫出来,纵容手下行凶伤人,我要告上县衙!”
官差捂着被咬伤的手背,一手抽出腰间佩刀。
“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来衙门门口闹事?”
见他亮了刀,两口子忙抱着儿子退到外头。
以为他们消停了,没想到两口子张嘴竟嚎起来。
“快来人啊!官府杀人了!我儿子要被他们打死了!”
“傅婉你给老子出来!我们养你这么大,你现在过上好日子,连爹娘都不认了?”
“你突然离家,别人说你跟野男人跑了爹娘都没说过什么,现在你做了里长的妾室,就连孝道都不敬了?”
“傅婉你出来,爹娘你都不要,不管家里人的死活,你丧良心啊!”
围观百姓越来越多,这俩人唱得就更欢,故事都能写两个话本了。
正说着,金宝指着衙门门口,“那小贱人出来了。”